《红尘医道》连载

于世何求

第30章 儿童隐睾

   
    病毒到目前为止没有特异性药物可以治疗，这是医学界非常尴尬的一件事。虽然干扰素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它具有高度的种属特异性，动物的干扰素对人无效。在使用基因重组技术生产人类干扰素之前，它的效果并不稳定，加上价格偏贵，很难作为首选药物在临床上使用。
    病毒的蛋白外壳有较好的性抗原性，部分病毒接种疫苗后可以终生免疫，比如天花、麻疹。
    但是有些病毒变异性极强，短时间内可以出现多种变异，研制疫苗就变得既不经济又不实用，典型的如流感病毒，必须每年更新疫苗，每年重复接种才行，这是多数人不愿意打流感疫苗的主要原因。
   但是有些病毒变异性极强，短时间内可以出现多种变异，新冠病毒就是如此，其变异性比流感病毒有过之而无不及，成为目前全球最为棘手的问题。
    新冠病毒感染绝不是大号感冒，绝对不要掉以轻心。特别是它会引起许多后遗症，影响病人日后的生活，所以大家都应该遵循卫生部门的指导，尽可能采取有效的措施，比如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打疫苗等等，避免感染为好。
    要想疫情尽快结束，需要每个人从我做起，保证自己不被感染，保证自己不成为传播的源头，只要我们所有人一起行动，一起努力，一定会继续取得令其他国家羡慕的成绩
    这个孩子的情况还算不错，出疹的地方感染不算很重，为了引起家长的重视，郭星把疾病的危害性讲了一遍。
    看见孩子母亲紧张的样子，郭星不想吓倒她：
    “不过别担心，我开几副中药给她用，应该很快会好的。”
    这个家庭看起来肯定不富裕，如果用西药会多花一些钱，还要花时间带孩子去打针，再说中药效果不比西药差，所以郭星决定开中药口服和外洗。
    这个病例中医分型属于热毒型，郭星选用的方剂是清瘟败毒饮。
    “我开了三副中药，你回去用砂罐煎了给她喝，一副中药一天煎两次，每次煎成一小碗，先用三天看看。”郭星边开处方边交代注意事项。
    “石膏要先煎，等水开了几分钟再下其它的药。我开了一些外用药，你需要每天涂抹在她有疹子的地方。”
    外用药的作用一是止痒，一是促进抓破的地方愈合。
    开完处方，看着小女孩，郭星轻声细语的给她做思想工作：
    “你是女孩哦，可不能再用手抓痒了，不然会留下疤痕的，以后长大了就不漂亮了。特别是脸上，抓破了就会感染，疤痕可能会留一辈子，你不想自己变成那样吧？”
    要想孩子不去做某件事，你可以用命令的口气去说，也可以用商量的语气来讲，不过要想真正达到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孩子感觉到这样做对自己很重要。
    痒是一种极难克制的感觉，别说小孩了，许多大人也难以忍受，有时候只是做一个挠痒的动作，完全不接触身体，也会感到奇痒难耐。
    如果要想这个小孩不去挠痒，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知道，这样做了会出现她最不喜欢的结果，而强迫、命令只会让孩子反感，效果可能差强人意。
    当然了，戴手套也可以防止孩子抓痒，只是这么热的天，让孩子戴手套，家属也难以配合。
    “回去以后，多给孩子喝些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最好是白粥、青菜。多煮点绿豆汤喝，可以清热解毒。”
    饮食对疾病的恢复非常重要，很多食品本事就是药材，用的好可以促进康复，反之病情就会恶化。不过千万别相信绿豆汤治百病的鬼话，那是骗人的，如果是寒症或者虚证的病人，绿豆汤喝的越多，可能病情会越重。
    “孩子现在放假了吧？这些天最好别让她出门，留在家比较好，当然了，也别让其他孩子来家里和她玩，这样一是恢复的快，二是不会传染给别人。”
    孩子出去玩，很容易弄得满身泥土，这会让身上破溃的地方加重感染。如果还在上学，郭星就要通知学校的老师采取必要的隔离措施，防止其他孩子被传染。
    其实不论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没有出过水痘，没有打过相应的疫苗，都有可能被传染，只是大人的抵抗力强一些，表现出来的症状也不一样。
    等病人离开了诊室，郭星去洗了洗手，防止手上沾染病毒传染给其他人。喝了一口水，不一会，进来的病人是一个小男孩 。
    “郭医生，我儿子下面没有蛋蛋，这是怎么回事？”孩子的父亲还没有坐稳，就急着发问。
    “孩子多大了？”
    “刚刚六岁。”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给他洗澡，无意中摸了一下，才发现的。”
    郭星检查了一下患儿，阴囊内确实没有睾丸，不过两侧腹股沟处各有一个小突起，应该就是没有完全下降的睾丸。
    睾丸是男性产生精子和雄激素的器官，精子与女性的卵子结合，才能形成胚胎，而后逐渐发育成胎儿，这个过程称为有性繁殖。
    不需要精子，用单一细胞产生后代称为无性繁殖，克隆羊就是通过无性繁殖人工培育出来的。
    睾丸这么重要的器官，为什么不藏在体内好好保护起来，而是位于离开躯干的阴囊内呢？
    这与温度有关，正常人体温度在摄氏36度以上，精子产生的过程需要低于体温2～3℃，当环境温度变高时，阴囊会下降远离身体以保持较低温度，而当温度较低时，阴囊便会向接近身体的方向移动，这种运动由阴囊相关肌肉的收缩和舒张来完成，睾丸在胎儿时期体位下降并最终进入较靠外的阴囊正是为了给生精过程提供适宜温度。
    隐睾患者由于这一过程未能完成，故常常因温度不宜而发生精子生成障碍导致不育。
    不育症发生率为15%左右，其中单属女方因素约为50%，单纯男方因素约为30%，男女共有约20%。
    想想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病人的数量是非常可观的，这是市面上坑人的招贴到处泛滥，网络上有人花巨资买排位的原因之一。
    除以了隐睾症外，阴囊局部炎症、酒精中毒、高热、长期高温环境、一些维生素及微量元素的缺乏都有可能影响精子的产生过程，导致男性不育。
    健身、塑形等情况下滥用雄激素可能会导致内生雄激素减少，进而发生睾丸生精障碍。故临床上治疗因雄激素减少而导致的性功能障碍的患者一般都是补充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而不是直接补充雄激素。
    对于男士来说，为了后代着想，下面的问题平时一定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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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腮腺发炎

   
    男生需要注意，尽量少穿紧身裤，比如牛仔裤之类，它会使局部温度升高，不仅会使精子数量减少，还会影响精子的质量。
    从这一点延伸开来，如果近期希望妻子怀孕，就要尽量减少泡温泉、泡热水澡的次数。
    有人会问，泡热水澡是不是可以避孕？
    确实有可能，但是，这个几率有多大谁都不知道，如果真想防止意外，还是采取正规的避孕措施比较好，抱着侥幸的心态，结果有可能会让你头痛不已。
    隐睾是小儿泌尿生殖系最常见的先天畸形之一，多表现为单侧，并以右侧未降为主，约15%为双侧。早产儿发病率约为30%，健康新生儿约为3%。
    隐睾症越早发现，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可能性越小，因为青春期之前，身体没有发育成熟，是不会产生精子的，所以一定要及时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尽快手术解决问题。
    “你发现的还算早，留下后遗症可能性比较小。我建议你尽快带儿子去县医院开刀。”
    “你说的后遗症是什么？”
    “就是没有生育能力。如果在孩子发育完成之后才治疗，以后很可能无法生孩子，不过现在才六岁，一般不会出现这个问题。”
    “一般不会？那就是说，还是可能会的？”
    郭星立即发现自己之前的语言用词有问题，不严谨，容易造成对方误解、误会，如果以后长大了出现不育，极有可能怪罪医生误导了他们。
    “对。如果只是胎儿在生长发育过程中出了小小的意外，使睾丸没有完全下降，只要及时治疗问题不大。但是如果是遗传性疾病导致的发育异常，睾丸下降不完全只是其中的问题之一，就很难说了。”郭星赶紧作了补充，让家长明白其中的道理。
    “那、那、那我们现在在这里做手术行吗？”孩子的父亲一听急了，舌头都不利索了。
    “我们这里现在只做一些急诊手术，而你儿子的病属于择期手术。”看出家长疑惑的表情，郭星做了一些解释：
    “择期手术就是选择做手术的时间，尽可能的把术前准备做得完美一些，减少手术出意外的可能性。”见到孩子的父亲点头，郭星觉得说通俗一些比较好。
    “现在是最热的时候，出汗多，伤口容易感染，不是择期手术的好时机，秋天、冬天、春天就比较好。你儿子的病不急在这几天，今年、明年做手术都可以的。”
    “好好好，等天凉了我就带儿子去县里做手术，真谢谢你了。”孩子的父亲安心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郭星闻言，心中起了波澜，这个手术自己是完全可以做的，卫生所的条件也没有问题，能不能想办法让病人就在卫生所做手术呢？
    这对自己有好处，手术的机会越多，技术水平提升的越快是毫无疑问的。看看大医院，病人多，病种多，医生实际操作的机会多，水平自然比小医院高；其次，对病人也有好处，家属照顾孩子方便，基本不需要住旅社，吃饭也可以从家里带，节省了很多开支。
    最关键的一点是：开展这些手术既增加了卫生所的收入，又打响了卫生所的名声，再往当前形势上靠一靠，说是这次运动带来的成果，影响会更好一些。
    徐所长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从过往的经历来推测，支持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反对的机率。
    想通了这些，郭星觉得应该找一个机会同徐所长喝喝茶，聊聊天，汇报一下思想活动。
    接着进来的患者还是小孩，今天真是怪了，难道是儿童节？
    “请坐。”郭星对进来的母女两示意。
    “前几天我女儿不想吃东西，这两天有些发烧，昨天给她洗头的时候才发现她耳朵后面肿起来了。”
    “孩子几岁了？”
    “七岁。”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郭星问患儿。
    “吃东西这里痛。”女孩指着自己的耳垂那。
    检查发现两侧腮腺处都有轻度肿胀，边界不清，咽喉部轻度红肿，没有脓苔，挤压腮腺未见脓液流出。
    腮腺是涎液腺中最大的腺体，位于两侧面颊近耳垂处，腮腺肿大以耳垂为中心，可以一侧或两侧。病因为感染性、免疫性、阻塞性及原因未明性炎症肿大等。
    最常见为感染引起的腮腺炎，多见于细菌性和病毒性。
    细菌性腮腺炎由致病菌逆行感染引起，主要为金黄色葡萄球菌，其次为链球菌。一般出现在单侧，主要表现为发热、腮腺局部红、肿、热、痛，白细胞计数增多，病变进入化脓期，挤压腮腺可见脓液自导管口流出。
    病毒性腮腺炎一般出现在双侧，最常见为流行性腮腺炎，还可见其他病毒感染引起的腮腺炎。
    流行性腮腺炎是由腮腺病毒感染引起的呼吸道传染病，其特征为腮腺的非化脓性肿胀，并可侵犯各种腺组织或神经系统及肝、肾、心、关节等几乎所有器官，常可引起脑膜脑炎、睾丸炎、卵巢炎、胰腺炎等并发症，病后可获持久免疫力。
    需要注意的是，不论男孩女孩，得了腮腺炎都有一定的几率导致不育，需要引起重视。
    腮腺炎如果症状不典型，不容易区分是细菌性还是病毒性，基层医院，也无法做细菌或病毒的鉴别检查，只能根据临床表现做一些推测。
    “你女儿患的是腮腺炎，病毒引起的可能性较大，现在不算很严重。我开点板蓝根给她口服，还开点中药粉敷在两侧肿胀的地方，一天换一次，几天就会好的。”
    中医治疗不需要分细菌还是病毒，只按辨证施治，对基层医生来说非常实用。青黛粉外敷治疗腮腺炎非常有效，新鲜野菊花也不错，都是价廉物美的药物。
    “吃东西也要注意，不要吃酸的和辣的，吃清淡的比较好，吃完了饭多漱口，保持口腔干净，防止细菌逆行感染。还有，这几天最好不要和其他孩子玩，容易传染给别人。”
    对于希望要一个孩子的男士来说，有些问题自己一定要注意，避免引起让自己终生遗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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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先天畸形

      
    大家都知道，口味强烈的食物会刺激唾液腺分泌，这会加重腮腺的负担，影响治疗，所以郭星给出了上面的医嘱。
    腮腺炎是一种多发于小孩的传染性疾病，严重的会引起脑膜炎，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要及时治疗，一般不会出问题。
    但是如果大人患腮腺炎，特别是男性，一定要小心，因为这会引起比较严重的后遗症，嘿嘿，真的会蛋痛的，引发的后果你会猜到。
    统计发现，青春期后男性腮腺炎病人，约有20%发生睾丸炎，通常出现在单侧，有些病人事后发生睾丸萎缩，少数人因此而导致不育；女性也有可能出现卵巢炎，只是比较少见。
    很多疾病都是如此，看起来是小病，后遗症却导致让人无法承受之痛，所以防患于未然才是第一选择。
    圣人要治未病，我们则需要未病先防，争取把它消灭在萌芽之中。
    接着进来的患者还是儿童。
    小男孩今年六岁，根据孩子的母亲叙述，自从出生以后，口唇大多数呈现紫色，哭闹以后口唇甚至会变成黑色，脸、四肢也会变成紫色；平时不爱活动，只要活动就会出现呼吸急促，青紫加重，有时候还会昏倒。
    虽然六岁了，可是比同龄的孩子要矮一个头，动作也很迟缓；说话很晚，2岁多才开始说些简单的词句；经常感冒，如果皮肤受伤，愈合的很慢。
     郭星观察了一下，小孩表情淡漠，双眼无神，面色较暗，口唇呈典型的紫绀，呼吸短促；四肢瘦弱，皮肤根本没有小孩应有的饱满、充满生命力的光泽，手指和脚趾都有部分出现杵状指；对问话反应迟钝。
    检查发现，患儿胸部轻度隆起，有点类似鸡胸，特别典型的是在胸骨左缘第二、三肋间听到收缩期吹风样喷射型杂音，伴有震颤。
    根据上面的症状和体征，郭星认为患儿是法乐氏四联症的可能性最大。
    “这是什么病？”患儿母亲紧张的问道。
    法乐氏四联症是小儿常见的一种先天性心脏病，主要由四种畸形组成：
    一、肺动脉狭窄：以漏斗部狭窄多见，其次为漏斗部和办瓣膜合并狭窄，狭窄程度可随年龄而加重；
    二、室间隔缺损：多属高位膜部缺损；
    三、主动脉骑跨：主动脉骑跨于左、右两心室之上，随着主动脉发育，右跨现象可逐渐加重，约25％病人为右位主动脉弓；
    四、右心室肥厚：为肺动脉狭窄后右心室负荷增加导致的代偿性结果。
    以上四种畸形中以肺动脉狭窄最重要，对患儿的病理生理和临床表现有直接影响，其主要临床症状就是青紫，这是因为肺动脉狭窄血流减少，肺内血氧交换不足，体内缺氧所导致的，有人形象的把这样的孩子叫做“紫娃”。
    这个病名因为翻译的原因有好几种不同的名字，如法氏四联症，法罗四连症，法鲁四连症等等；1672年由丹麦生理学家尼尔斯·斯坦森最先发现，后于1888年被法国内科医生法洛做了全面地描述，因此被命名为“法洛氏四联症”。
    最常见的病因是怀孕前三个月受到病毒感染，其次是药物、放射线的影响，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家族遗传。
    郭星问了一些妊娠时的情况，由于时间过去太久了，孩子的母亲根本说不清楚，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结果已经这样了，只能先考虑如何处理。
    首先要做一些鉴别诊断，主要是以下几个疾病。
    动脉导管未闭：有气急、咳嗽、生长迟缓等，紫绀少，就是有也没有如此严重；心脏听诊表现为一连续性“机器”样杂音，占整个收缩期与舒张期，于收缩末期最响，杂音向左锁骨下、颈部和背部传导，与法乐氏四联症不一样。
    房间隔缺损：单纯房间隔缺损在儿童期大多可无症状，随年龄增长症状逐渐明显，严重者才会出现紫绀；最典型的体征为肺动脉瓣区第二心音亢进呈固定性分裂，并可闻及收缩期喷射性杂音。
    单纯室间隔缺损：法乐氏四联症包含了这个问题，所以两者可以有类似的临床表现，相对来说单纯室间隔缺损要轻一些，不过确诊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如心血管造影。
    心音听诊在心脏病的诊断中起着非常大的作用，特别是缺乏高级设备的时候，往往只能依靠听诊器辨别各种疾病之间的细微差异来下诊断，这是非常考较基本功和临床经验的，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要最后确诊，你的孩子还要做心电图、超声波、拍胸片等检查，特别是心血管造影。”
    这些专业术语孩子母亲几乎都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她问的倒是切中要害：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做这些检查？”
    “我们县人民医院估计只能做一部分，省里的大医院应该都可以做。”
    “如果是你说的病，怎样才可以治好呢？”
    “这是先天性发育异常，药物治疗是完全没有什么效果的，目前唯一的治疗手段就是手术。”
    “哪里可以做这种手术？”听到要在心脏开刀，患儿母亲马上意识到这是大手术，应该不是什么医院都可以做的。
    “这个手术很复杂，不过几个大城市的一些著名的医院肯定可以做，我建议你可以先去省城附属医院看看，如果他们能开刀，你们可以省很多麻烦，也少花很多钱。”
    “你看要花多少钱才可以治好？”这是孩子母亲最关心的问题，要花很多钱的话，他们也看不起病。
    “具体要多少我不知道，这是大手术，肯定不会少。不过像你儿子这种情况，合作医疗应该都会报销吧？我给你开一个转院单，你去大队、公社办手续，早一点治疗，效果也许好一些。”
    郭星知道这个手术的费用对病人家属来说肯定是难以承受的，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合作医疗系统。
    送走了这对母子，看到没有新病人进来，郭星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天暗了下来。
    这时郭星有一个直觉，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发生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于世何求

第33章 雨夜情愫

   
    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本来晴朗的天空，不一会儿，就被乌云盖满，一阵大风吹过，窗前的树都弯了腰，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接着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
    “看来要下暴雨了。”话音未落，大雨倾盆而下。
    “现在不会有病人来了。”郭星走到门口，李会计看着门外的大雨说到。
    “今天晚上你值夜班吧？”陈宝莲一阵风似地跑过来，很兴奋的问。
    今天本来是郑医生值夜班，但是因为他家里有急事，请郭星代班，所以形成了连轴转，白班接夜班。
    “哟，宝莲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新裙子。”还是女人心细，李会计立即发现了陈宝莲的不同。
    郭星这时才注意到，陈宝莲穿了一件新的连衣裙，白底兰花，细腰大摆，把陈宝莲的身材完美地展示出来。见到郭星在打量她，立即一个旋转，裙子飘然起舞，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上次回家买的。”陈宝莲瞟了郭星一眼，郭星关注的眼神让她好好的满足了一把。
    分来这里几年了，经常有人给郭星介绍女朋友，周围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女孩，常常有意的接近他，直接地、间接地表达爱意，只是郭星一想到大学期间的那次经历，以及父母亲的事情，心中的火焰就会立即熄灭。
    刚才陈宝莲的样子，让他又想起了刚进大学时的生活。
    “好漂亮。”郭星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今天晚上我也值班，这么大的雨，应该没有病人的，你教我下象棋好不好？”陈宝莲找到一个可以两人独处的理由。
    “缪夫子象棋下得最好，你还是找他教你吧。”郭星的回答有些不着调。
    “就要你教，就要你教。”陈宝莲摇着郭星的手，撒娇的瞪着他。
    郭星有些头痛，无奈地看了李会计一眼，只得点头应承下来，不过心里的预感更强烈了一些，今天晚上真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事。
    郭星的象棋水平就是一个半吊子，陈宝莲也就刚刚熟悉马走日，象飞田，车行直线，炮打隔山。吃完晚饭，依旧下着大雨，没人来看急诊，两人就在楚河汉界边杀了起来。
    陈宝莲的心思根本不在象棋上，一个劲的要郭星讲以前的故事，特别是与什么女同学有过交往，无论郭星怎么回避，陈宝莲都会犀利的找到突破口，弄得郭星狼狈不堪。
    由于没有病人，陈宝莲没换工作服，那件漂亮的裙子很合身，把她发育的很好的胸部，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领口似乎大了一些，在低头走棋的时候，不知道是没有意识到，还是她故意的，往往会露出里面迷人的春光。
    郭星无意中看了一眼，立即面红耳赤，手脚无措，紧张的汗都快流下来了，在那以后，再也不敢抬起头来，而陈宝莲则抿着嘴在偷笑。
    这样的两个人心思都不在棋上，下起象棋来自然是漏洞百出，昏招不断。
    陈宝莲把车送到对方的象眼里，郭星偏偏看不到，反而把马跳到对方的卒子前面，陈宝莲走了蹩腿马，郭星居然没有发现，继续出车去捉炮。
    当陈宝莲发现要丢一个炮的时候，立即伸手要拿那个子，郭星几乎是下意识的马上抓住了她的手，防止悔棋，这时候双方都看向对方的眼睛，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像雕像一样僵在了那儿。
    陈宝莲分来这里以后，虽说两人的交往一直很好，陈宝莲总是有意识的接近郭星，但是出现这种两人都有暧昧感觉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都是月亮惹的祸？但是今晚没有月亮啊。
    陈宝莲喜欢郭星，卫生所的人都知道，可是她希望郭星能主动表示点什么，而郭星总是装糊涂，不愿明确表明态度，只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郭星还能无动于衷吗？
    郭星忧虑的是父母亲的事，何时会有一个明确的结论？如果现在结婚了成家了，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像自己一样一辈子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做人吗？与其让孩子受罪，还不如不要。
    既然不要孩子，还结婚干什么？这不是害别人女孩吗？
    再说了，在这个地方能实现做一个有名的好医生的理想吗？郭星觉得非常渺茫，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在医学上应该能达到更高的程度，但绝不可能是在这个卫生所里。
    种种因素使郭星一直回避去考虑谈朋友、结婚的事，别人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两座雕像不知道保持了多长的时间，陈宝莲期待的看着郭星，郭星则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要将沉默进行到底，但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突然响起，两人都是一惊，下意识的收回了手，才终于结束了这尴尬的场景。
    “不早了，该睡觉了。”沉默了半天的郭星终于说了一句话，只是陈宝莲呆立在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郭星心里觉得非常歉疚，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拉着她的手说：
    “快睡觉吧，我有预感，今晚可能会出什么事，真要是有人受伤，到时候有的忙了。”
    郭星牵着陈宝莲的手，走到护士值班室门口。
    “下次别找借口了。”郭星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让陈宝莲非常开心，心中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展颜一笑，意犹未尽地看了郭星一眼，走进了值班室。
    大雨继续下着，雷声一直不断，都过十二点了，被陈宝莲搅起心绪的郭星睡不着觉，点着煤油灯，靠在值班室床头的墙上，翻着手中的书。
    又是一声惊雷响过，在耳膜震荡的过程中，郭星隐隐约约感到背后的墙上传来振动感，难道房顶导电引发了雷击？不然振动哪里来的？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吧？房前屋后的树都比房顶高，可以起避雷针的作用啊，没道理高的树不导电而矮的房子导电。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雷声又连着响过几次，每一次墙上都会出现振动感，郭星觉得不对劲，没可能每次都是房子引起的雷击，那种振动感，以及与雷声的配合，直觉提示很像是人为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世何求

第34章 午夜惊雷

   
    医生值班房在门诊部的最东边，房子的山墙与隔壁供销社是共用的，比较厚实，以前都是一个地主的财产，解放后充公，后来分别给卫生所和供销社使用。郭星担心是否因为年久失修，墙壁在雷雨中出现了破损、倒塌？
    郭星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然后敲了敲护士值班的房门，好一会儿，才听到陈宝莲的应答声，门开了，她睡眼朦胧的看着郭星。
    “这么大雨，还有病人啊？”
    “没病人，我发现每次打雷之后，墙壁都有振动，担心哪堵墙出了问题，叫你起来一起检查一下。”
    其实郭星担心的是别的问题，叫醒陈宝莲是为了提前有一个准备，防止有人突然进来而吃亏。因为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为了不让陈宝莲担心，没有直接说出来。
    卫生所晚上一般只有两人值班，挂号收费由医生代管，打针发药由护士负责，如果是生孩子，就再去叫助产士，大多数时候一个急诊也没有。
    两人到各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漏雨、墙壁松动等异常，也没有发现其他明显的问题。
    没有问题本来是好事，但是，振动源是哪里？找不到根源，就不是什么好事，就如生病一样，找到了病因，才有可能彻底治愈，不然的话，所有的治疗都只是在治标，不能治本。
    郭星还是放心不下，那种振动让他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不查明原因，很难安下心来睡觉。
    郭星穿上雨衣和长筒雨鞋，一手提着风吹不熄、雨浇不灭的马灯，一手提着大门的门闩，不顾陈宝莲的阻拦，准备出屋查看一下外墙，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出门之前，郭星去中药房拿了捣药的小铁锤，递给陈宝莲，嘱咐她留个心眼，先别睡觉，就留在大厅里等他。陈宝莲顺从地答应着，拿着小铁锤，傻傻地坐在那，有点像画像中的雷公电母。
    虽然外面还在打雷，但她脸上完全没有一点电母该有的威严样子，只是那一脸的困惑，露出心中的不解。
    出了大门，郭星朝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前面的砖墙有什么倒塌等异常；看看屋顶，也没有变形、裂开的痕迹；绕到门诊部的西头，边墙正常；来到后面，也没有发现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吗？墙壁的那种震动感明显的有问题啊，郭星扭头看了一下后院医院的厨房和职工宿舍，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
    是自己多疑了吗？出来查看以后，虽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为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还是如前一样，没有新的发现，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回去睡觉。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雨中的大地一片光明，郭星转身前赫然发现，东边与门诊大厅墙壁相连的供销社，后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这个洞以前肯定没有，不然供销社里面的东西不被人拿光了？
    这个洞一定是今晚出现的，之前感受到的墙壁振动，应该就是有人砸墙引起来的。看起来这个人很聪明，希望利用雷声掩盖砸墙的声音，意图降低吵醒屋里守夜人的可能性。
    看来这就是墙壁振动的来源，郭星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从远处看，墙外没有人，走近一些，看到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和一些掉落的砖块，而屋里传出微弱的呼喊之声，这说明，盗贼已经进了屋，守夜的竺大姐已经被惊醒，现在正在与盗贼搏斗。
    郭星心急如焚，快速朝洞口跑去，距离越近，墙洞里传来隐约的哭叫声以及呼喊的声音越清晰，郭星分辨出这是供销社的竺秀梅和她两个孩子的声音。
    竺大姐对他一直非常好，简直就是把他当成家人在看待，除了卫生所的同事，这个镇上竺大姐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现在发现她遇到了危险，郭星能无动于衷吗？就算是陌生人，郭星觉得作为男人自己也该挺身而出。
    郭星右手握紧了门栓，毫不犹豫的从洞口钻了进去。
    里面就是供销社卖东西的柜台，郭星听到声音来自柜台的左侧，立即向左转了一个方向，看到了正在打斗的几个人。

    离得最近的那个人应该是一个男人，背对着郭星，在手电的光照之下，只见他穿着雨衣，个子不高，在柜台内，正在和柜台外的竺秀梅抢夺一根棍子。
    边上一个女孩正在用扫把攻击这个男人，还有一个小男孩，非常聪明，一边用手电筒照这个男人的脸部，让他睁不开眼，一边在大声的叫唤。只是他弱小的声音几乎完全掩埋在雷雨声之中，很难传到远处。
    看来这个穿雨衣的男人就是今晚这件事的起因。
    眼见得竺大姐手里的棍子就要被夺走，这个男人已经开始转身，准备查看背后的来人，连马上打下来的扫把都不顾了，只想优先解决来自背后的危机。
    郭星见状，怒从心头起，说时迟那时快，右手抡起门闩，狠狠的砸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这一门栓下去，打的结结实实，一声闷哼之后，这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郭星是医生，动手之前已经有了决断，无论这个人犯了什么罪，都不应该死在自己手上，所以，他有意避开了这个人的后脑勺，只是砸他的肩背。
    如果落在头上，势大力沉的门栓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郭星很清楚解剖结构，后脑被重击死亡率极高，置人于死地不是郭星想要的结果，下手之前有意避开了头部，只是想把他击倒。
    看了这个人矮小的身材，郭星从一开始就很自信，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三个助力在旁边。
    “快拿绳子来。”郭星没有片刻迟疑，立即扑上去用双膝压住这个人的背部，放下手中的马灯和门栓，抓住他的双手反背在背上，防止他反抗。机灵的小男孩马上从拿来一卷细绳，郭星立即将这个男人的双手和双脚绑了个结实。
    “竺大姐，伤到哪里了？”郭星抬起头来，发现竺秀梅脸上、衣服上有不少血迹，赶紧过来查看。
    “我不要紧，馨儿手上出了好多血，你先看看她。”
    母爱总是最伟大的，孩子永远排在第一位，这个时候，心里挂记的依旧是孩子。
    边上站着一个中等个儿，非常秀丽的女孩，现在满脸苍白，浑身颤抖，右手正抓着左手前臂，血顺着指缝往下流。
    她叫林馨，是竺大姐的女儿，今年刚刚高中毕业，正在家等待下放的安排。
    郭星和她很熟，看到她手指尖冒出来的鲜血，顾不得寒暄，赶紧扶她坐下，先用一根绳子扎住她的左上臂上三分之一压迫止血，然后找来一块干净毛巾包住、压紧伤口，一是为了止血，二是防止伤口进一步污染。

于世何求

第35章 凿洞盗贼

     
    想了想，郭星拿起柜台上的手摇电话，接通公社的总机，让他们通知公社人武部马上派人来带走这个入室盗窃的家伙，这种事情还是由政府的人来处理最好，谁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有没有同伴？利用雷雨天破墙入屋，是临时起意，还是筹划了很久？
    总机接线员估计刚刚被叫醒，郭星说了几遍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答应马上通知公社相关人员过来处理。
    随后郭星检查了一下这个男人，被击晕之后他还没有醒过来，身边有一把铁凿，边上还有一个铁锤，看来就是凿墙用的工具。生命体征没有问题，手绑在背部，脚也绑住了，应该逃跑不了，也死不了，现在首先要处理的是竺大姐一家三人的伤势。
    郭星初略地检查了一下，竺秀梅都是轻微的皮外伤，手臂上有淤青，应该是重物打击造成的钝挫伤，问题不大；林馨左前臂皮肤撕裂较长，需要清创缝合，其他部分没有受伤；林兵似乎什么事没有，还一脸的兴奋。
    进来这么长时间，竺大姐一家人都没有多说话，不知道是没有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还是都把郭星当着了主心骨，任由他处理。
    “这是怎么回事？”郭星心放下来了，才问他们事情的经过。
    “你知道的，我每天都在店里守夜。”
    郭星确实很早就知道，竺秀梅丈夫去世后，家里少了一个重要的经济支柱，为了增加收入，她就揽下了守夜这个活，每晚带着孩子们住在供销社，这里的治安一直非常好，供销社的人知道他们的难处，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女的守夜也行，都没有异议。
    “今天晚上馨儿最早醒来，发现不对劲，马上就叫醒了我和兵儿，刚刚穿好衣服，墙就被打了一个洞，馨儿最机灵，马上拿了一个竹扫把，不让这个人从柜台里出来，一旦出来了我们三个人肯定打不过他。”
    乡村用的竹扫把通常都是用来扫街、扫院子的，用细竹子编成，都带着很多小枝节，面积比较大，打人不一定痛，但是对着脸上招呼，那些细枝节对眼睛来说危害就太大了，谁难受谁知道。
    “那人用雨衣遮住面部，抓住了扫把，用手里的东西伤了馨儿，我赶上来用棍子敲了他几下才放手。”
    “要不是你赶过来，一旦他出了柜台我们肯定打不赢他，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人。”林馨接过她妈妈的话，用她特有的甜美声音表达一家人的感激之情。
    “我们之间还用谢吗？要是我早一点过来，你的手就不用受伤了。”郭星看了一下手表，想了一下说道：
    “公社的人什么时候来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同伙我们也不知道，加上林馨的手需要缝针，我的意见是你们都去卫生所，一是人多安全，二是尽快处理你们的伤口。我一会堵上他的嘴，防止他喊人，再绑结实一点，他应该跑不了。”
    当郭星说出自己的意见后，没有任何人反对，郭星拿起一块抹布堵住那人的嘴，再用绳子把他绑的像粽子一样，把凿子、锤子扔在远处角落，用凳子堵在墙上的窟窿处，然后锁上门，撑起两把雨伞，竺大姐带着小男孩，郭星护着女孩，回到隔壁的卫生所。
    看到郭星带着几个人回来，雨衣上有不少血迹，把陈宝莲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了过来。
    “你去准备一下，他们要清创、缝合、包扎。”
    竺秀梅交给陈宝莲处理，郭星扶着林馨躺在手术床上，她左手前臂上的伤口有十多厘米，呈不规则撕裂状，伤口里面还有泥土，应该是凿子划伤的时候带进去的。
    郭星先柔声安慰了林馨几句，让她先忍一忍，然后用双氧水反复冲洗伤口，防止残留异物引起感染，接着用新洁尔灭消毒液消毒伤口，林馨痛得直流眼泪，但是忍住没有叫喊。
    在用碘酒、酒精消毒伤口周围的皮肤时，郭星非常小心，避免消毒液进入伤口，那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快速皮下注射局麻药后，疼痛明显减轻，林馨的面容也舒展开来。郭星再次仔细地翻查了伤口，清除了一切可疑的异物，止血，然后开始研究伤口应该如何缝合。
    这个伤口主要问题是皮肤全层裂开，下面的肌肉断开的不多，没有大血管和神经的损伤，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手臂上的伤口对女孩来说，影响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夏天，穿裙子的时候很容易破坏整体的美感。
    郭星首先缝合了撕裂的肌层，埋了一条橡皮引流片，防止泥土中的细菌清理不干净影响伤口愈合。
    然后仔细的修整伤口，把不能存活的、影响美观的部分或剪或切，清理干净，包括一部分皮下脂肪，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步骤，多花些时间也值得。
    第一针缝合伤口的拐弯处，观察两边没有牵拉感，再逐步缝合两边。
    手术虽然很简单，但是郭星花了近一个小时，精雕细琢，希望伤口尽量好看一点，不过缝完以后还是非常遗憾地说：
    “没有办法，你的手臂得留下疤痕了。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皮肤，给破坏了。”
    林馨的皮肤之好，从儿时起就闻名山镇十里八乡，名副其实的肤如凝脂，冰肌玉骨，白里透红，光泽照人。小时候抱过她的人很难忍住不亲她一口，长大以后，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每天都有成群的半大小子围在她身边，时不时地发生打架事件。
    “没事啊，你帮我缝的，我相信是最好的。”林馨的脸上看不出有心疼或者沮伤的样子，看着郭星轻轻地笑了笑，这回答倒是让郭星一愣，看那眼神似乎包含了某些东西。
     “等会让陈宝莲给你打破伤风针。这几天不要让水打湿伤口，防止感染。”
    郭星回答了一句，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去给竺秀梅清创包扎。
    竺秀梅的脸上的擦伤陈宝莲已经清洁、消过毒了，手上多处划伤、擦伤，身上好几大块皮下青紫，郭星都要记录到病历里，作为证据。不过不需要缝针，面积大的敷上了凡士林纱布包扎，小的涂上红汞后让其暴露干燥，在夏天是比较好的处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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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后续发展

   
    竺秀梅伤口不是太重，但是情绪却非常的不好，过度的惊吓让她的精神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郭星吩咐陈宝莲打了一只镇静剂，让她躺在治疗床上休息。
    小男孩林兵，刚够上小学的年龄，浓眉大眼，睫毛很长，非常机灵可爱，郭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损伤。
    前后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处理完毕，还没有坐下来踹口气，大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打开大门，一个干部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两个背着长枪的民兵。
    “你是郭医生吧？刚才是你报的案？”
    “对，是我报的案。”郭星请他们进来，然后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请他们见了一下竺秀梅三人。
    “我们先去押那个盗窃犯，明天再来问你们详细情况。”
    深更半夜的，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们不想在这里多呆，还是尽快把事情办了，赶紧回家搂着老婆睡觉。
    竺秀梅不愿意回供销社，郭星看到她身上到处包着纱布，也不想让她再来回的跑，接过她手上的钥匙，带着公社的这三人进入供销社。
    那个被绑住的男人已经醒了，正在想办法用破碎的柜台玻璃割脚上的绳子，两个民兵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这个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个子不高，比较消瘦，解开脚上的绳子后，垂头丧气的站在那，低着头不敢看人，郭星感觉这人像一个书生，不似惯偷、流氓一类的人。
    郭星找了一些东西把墙上的洞进一步堵好，防止有人再从那爬进来，铁锤，凿子等作案工具都收集到一起，作为证物交给了民兵，然后锁好供销社的大门，和他们一起离开。
    回到卫生所，把钥匙交回给竺秀梅，见他们仍然惊魂未定，不想现在回去，就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热水，坐在诊室休息。
    竺秀梅是南京人，有一次遇到了危险，得到了一位正在执勤的解放军的帮助，两人由此相识，结婚后就搬到这里，郭星分来的前一年丈夫因公殉职，她没有再嫁，一个人带着两个没成年的孩子，生活颇为艰难。
    “竺大姐，你认不认识那个人？”郭星这样问是有原因的。
    “我都没有看清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黑暗中那人还穿着雨衣，虽然被手电筒照过脸，但是慌乱中竺秀梅根本没有留意。
    “你知道的，我单身一人，每天晚上值班只能带着他们，这样才能安心睡觉，也免得其他人打扰。”竺秀梅边说边流眼泪，作为一个大城市来的女性，虽然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与山村的女性相比，吸引力非常明显，现在又是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常会遇到一些不好言说的事情，其中的酸楚只有她明白。
    郭星以前听说过供销社社长的一些风流韵事，他是一个好色之徒，利用手上掌握的一些凭票供应的物质，勾引了不少女人，甚至包括还有没结婚的姑娘，曾经被人告过，还被红卫兵批斗过一次，不过因为后面有人支持，到现在仍然继续当他的社长，所以单独让竺秀梅值夜班，有没有其他想法，真的不好说。
    在这样的人手下工作，不愿同流合污的竺秀梅想过好日子，必须处处小心。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确实有一些人打竺秀梅的主意，有的人是贪图她的样貌，有的人羡慕她经手的物质，经常隔三差五的去供销社，没事找事的去搭讪，她心里非常清楚，但是作为一个没有了靠山的单身女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不希望激起太大的矛盾。
    郭星报案的时候说的是入屋行窃，就是想先入为主的让接手的人有一个明确的定性，不希望有流言蜚语打搅竺大姐的生活，当然这种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不过在郭星的心里并没有完全排除那个男子想对她们母女两意图不轨的可能，熟悉竺秀梅的人都知道晚上可以在供销社找到她，再说了，看到两个漂亮的弱女子，临时起意的可能性也很大。
    “今天真是多亏你来了，否则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竺秀梅仍然心有余悸，供销社的东西丢了都是小事，如果女儿被玷污了，竺秀梅真会发疯的。
    “郭医生，真的要谢谢你，只靠我和妈妈，哪能打的赢他，这么大的雷雨，别人也听不到我们的叫喊，想想都后怕。”坐在一边的林馨小声的说道。
    “咦，怎么不叫我叔叔了？”为了不想让气氛太沉重，郭星打趣道。
    郭星分来的时候，她刚刚上初中，低头不见抬头见，对个子高大的郭星很自然的就叫叔叔了，不过最近两年，好像没有再听见她这样叫过。
    “你刚刚高中毕业，有什么打算？”见林馨不回答，郭星又找了一个话题。
    喝了一杯热水，林馨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身体不再发抖。灯光下她瓜子型的脸，很有古代仕女的味道，白里透红的皮肤，配上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非常惹人喜爱。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不知道是这里的水土养人，还是家里的基因好，林馨这几年出落的更漂亮了，依旧像儿时一样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压过了学校里和镇里所有的同龄女孩，认识的不认识的小伙子围着她打转，让竺秀梅既开心，又担心。
    “哪有其他什么打算啊，过些时候就要到知青点去了。”
    高中毕业后城镇户口的孩子都要上山下乡，到农村从事修理地球的工作，小城镇的一般就地安排，大城市实行全国统一分配，林馨下放的地点就在不远的左家村。
    “以后想干什么？”
    “当医生。”林馨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现在不能考大学，想做医生可不容易。”
    郭星知道林馨的成绩很好，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这个时期农村的学校与城里不同，基本上保持了正常的教学工作，孩子们都按照课本学习数理化，只是在农忙的时候放一段时间的假，参加抢收抢种，暑假则必须参加一定天数的生产劳动。
    相对于城里的孩子，乡村的学校上课的时间明显要多一些，基本上可以学完年级课文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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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英雄林馨

   
    “那我就好好劳动，争取推荐上大学。”林馨的口气坚定不移，让郭星有些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这么明确的目标。
    这个时期大学停止正常的招生已经有好些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由基层推荐的学员，由于个人的文化基础不同，所以水平参差不齐，备受争议。
    对于中国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经济又不发达，分数面前人人平等相对就要公平很多，至少让大多数平民百姓的孩子，有了一个上升的通道，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来实现自己的理想，让普罗大众看到希望，而这一条出路，也许就是古代科举制度的优点所在吧。
    这时心细的陈宝莲拿来几件衣服，给竺秀梅和林馨披上，林兵心无城府，很快在诊断床上睡着了，陈宝莲也给他盖上一件。
    “为什么不想做其他职业？坐机关，当老师都比医生好。”陈宝莲不是太理解林馨的决定，反正她是不太喜欢自己的这个职业，郭星已经多次听她说过。
    “要是有好医生，我爸爸就不会死了。”她的父亲因公受伤，由于当时当地的医疗水平和条件太差，才会不治而亡，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痛，不过现在她还有一些其他的动力，只是在座的人都不知道。
    “以后你们还值夜班吗？我总觉得这样不是太安全。”郭星现在想到的是，敢在墙上凿洞而入的人毕竟是少数，但是有供销社大门钥匙的人不止一个，加上一个好色的领导，母女两人很容易被人欺负。
    “就是在自己家又怎么样？如果有人破门而入，我们也没有办法。”竺秀梅情绪低落，想法很是悲观。
    范镇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年来，像这样破墙而入的事绝无仅有，山乡的百姓民风淳朴，传统的道德观念还依旧保持着，孩子们受不良风气的影响并不深。
    就是成天围着林馨转的孩子，也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倒有一些骑士风度，就算有矛盾，采取的也是个人“决·斗”，不希望打架的名声坏了自己的名头，都希望尽量博得她的好感。
    “要不。。。。。。”郭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劝竺秀梅再嫁的建议，要是想嫁，以她的条件应该早就嫁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的两个孩子没有让我失望，今天他们都很勇敢，等儿子长大了，我就更不怕了。”看着自己的孩子，竺秀梅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聊着聊着，外面的雨停了，天色也亮了，母女两人带着林兵回到供销社，郭星和陈宝莲也回去眯了一觉。
    当郭星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公社人武部来了两个人，询问了郭星看到的情况，做了笔录，郭星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母子三人，自己只是在捆绑坏人的时候出了一点力，陈宝莲知道了很不高兴，埋怨他埋没了自己所起的作用。
    所长徐立仁也特地来看郭星，听了郭星的叙述之后，一个劲的夸奖他，几乎能用的词汇所长都说了，让郭星非常诧异，甚至有些恶搞地猜测，难道院长也是竺秀梅的追求者之一？
    吃过晚饭，这件事几乎传遍了全镇，在这个一向平和的山乡，大家都非常震惊发生如此疯狂的事件，对作案人的身份有不少的猜测，许多人跑来参观供销社后墙上凿出来的大洞，然后再绘声绘色的描述给其他人。
    也有极少数人恶意的猜测那个男人也许不是来偷东西，而是来偷色的，被母女两误当贼抓了。
    据说在公社蹲点的地区张处长晚上来看望了竺秀梅母子三人，事件的传闻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上面的人口径一致，称林馨他们是英雄。
    地区的处长在小镇的人眼里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比镇长大，比县长大，反正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既然大人物都肯定林馨一家是英雄，那么毫无疑问就是英雄，据说张处长还要让地区的记者来采访，要大力宣传这样的英雄母女，树立正面的榜样，至于这样的事迹是否与张处长的成绩有关，就只能是一般人的猜测了。
    接着又有消息传来，经过审讯，被抓住的那个人是从一个学习班逃跑出来的，是一个书生，之前已经遭到通缉，他去供销社就是要偷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准备接着跑路。
    这样一来，对竺秀梅母女的不实猜测都烟消云散，他们不仅保住了公家的财产，还抓住了逃逸的犯罪分子，对于这样的英勇行为，善良的人们都会交口称赞，不会再去传那些低俗的谣言。
    几天之后，地区的记者真的来了，记者是个小伙子，长的很帅气，几个当事人他都采访了，重点采访的就是林馨，据说采访了好几次，每次都几个小时，不知道那么短时间发生的事为什么要采访那么长时间。
    大家的猜测就是他想树立一个美女典型，就像当时塑造的一些风云人物，或者像草原英雄小姐妹那样的英雄。
    小伙子也采访了郭星，从记者的问话猜测，这应该是林馨的反复说明和要求吧，采访在十分钟内完成，这个时间包括前后礼节性的客套、端茶倒水一系列的琐碎事，记者就记住了郭星的一句话，或者说是记者希望郭星说的话，他见证了一次英雄母女的诞生。
    这篇报道出现在报纸上的时间快的出乎大家的意料，没过几天，并非日报的地区行署的报纸就刊登了这个长篇的新闻采访，对于范关这个小地方来说，真是一份难得的荣誉。
    竺秀梅母子三人都有提及，不过重点是林馨，各种细节以及心理活动占了主要的篇幅，估计那位记者几次采访，每次几个小时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吧？
    记者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与普通人不同，看似普通的行为，看似普通的话语，经过转换视角以后，立即变得高大上起来，在读者的眼中，一个鲜活的人物就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林馨不仅人美，心灵更美，为了保护国家的财产，与盗贼英勇搏斗，光荣负伤，终于抓获了坏人。她的行为，与当时其他英雄人物一样，都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于世何求

第38章 因祸得福

   
    这份报纸本来只有公社订了几份，大多数单位都没有，因为有林馨的长篇报道，报社特意多送了二十份，结果被一抢而空，卫生所也抢到了一份。
    卫生所的人拿着报纸，到处找郭星的名字，结果没有找到，在那近两个版面的报道中，郭星的名字根本没有出现过，只在其中的一个段落中，以一个见证历史的路人一句话带过。
    看了报纸，陈宝莲气得在那骂人，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但是在卫生所处理伤口的时候，听过几个当事人的聊天啊，还有比这更直接的证据吗？
    按照他们当时聊的内容，感谢郭星时说的话，如果没有郭星，他们三人是死是活都难说，还谈什么保卫国家财产？难道盗贼的凿子是吃素的？铁锤是吃素的？那人虽然瘦了一些，矮了一些，毕竟是男人啊，三个妇幼组合，没有郭星，最后能够打得过？
    就算那些话有点艺术性的夸大，大家还能接受，但离事实也不应该太远吧？不提名字也就算了，变成了一个过路人？深更半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谁吃多了撑得，没事散步到那里去？莫非是盗贼的同伙？或者另有图谋之人？还是故意使用过路人，暗示郭星别有用心？
    郭星一个劲的劝她要往好处想，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在报纸上出了名，又有什么好处？枪打出头鸟，说不定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
    换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母子三人就不一样了，生活本来就很艰辛，还有好色的领导常常给小鞋穿，现在树立了他们做典型，至少领导不敢随意为难他们了，说不定工作上，生活上还会给点好处。
    再说了，林馨不是要下放吗？我们想帮忙也帮不上，记者这样写，不是帮了大忙吗？以后推荐上大学，这是非常重要的事迹啊，还有更好的吗？
    你说过路人？那也没有说错，在历史上，我们谁不是过路人，除了那些大英雄，那些史诗一般的人物，谁还记得其他人？如果把我们写成路人甲，路人乙什么的，也要烧高香才会有的。
    不信？看看那些电影，不管是大制作，还是小成本，里面有多少群众演员，你们谁记得他们？
    陈宝莲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共产党员可以不为名不为利，可是你还不是党员吧？再说了事实就是事实，篡改总是不对的，总不能让大家以后都去说假话吧？
    郭星心想，我求什么？说实话，真没什么好求的。
    求名？都是浮云，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曹操对统一中国有大功，可是千古留骂名。
    求利？有饭吃，有衣穿就够了，难道你一人能睡两张床？死的时候钱能带到阴间去？还不是一杯黄土？
    《红楼梦》里说的好，“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篡改？不算吧？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没有那么严重。
    假话？谁说那是假话？记者采访时我不也是那样说的吗？能为自己的朋友帮点忙，善意地用不同的词表达同一个意思不算错吧？
    算了算了，我们都是小人物，最基层的草根，平平静静就是福，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很多时候，吃亏是福，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亏待过谁？
    事情还真给郭星说中了，在林馨来拆线的时候，告诉了郭星一个好消息，公社有一个指标，是县卫校的，九月份开学，问她愿意不愿意去。大学指标今年没有，要想上大学，只能再等了，什么时候有公社这一级是没有可能知道的。
    当林馨问郭星的意见的时候，郭星就说了一个字：去！
    为什么不去？去知青点劳动，那完全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势所趋，又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如此。现在有了另一条出路，为什么不选择？
    像林馨这样聪明的孩子，有机会读书，就一定要争取，等年纪大了，就是有了机会，也不一定能读的进去，真的是时不我待，必须要牢牢抓住这个时机。
    再说了，下放农村，是农业户口，现在城乡差别巨大，以后想恢复城镇户口千难万难，托关系走后门都不一定办得成。而上卫校读书，毕业以后不论分到哪里都是城镇户口，每月定时拿工资，多好的事?一个没有关系、没背景的人，想要这个商品粮指标，求人都不知道求谁去。
    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没有后悔药可吃。
    想当医生？卫校就有医士班，只要努力学习，就可以成为一个好医生，事在人为么。
    以前的扁鹊、华佗，有什么学历？还不是成为了医中圣手？
    只要有理想，不断的去努力，一定会有收获的。
    再说了，学校毕业就是国家干部，至少吃皇粮比挣工分强吧?你一个女孩，又能挣多少工分？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想到这，郭星问她去卫校读的是什么专业，林馨还不知道，因为只是口头询问，并没有看到通知书。
    郭星建议她一定要读医士班，即使分到护士或者其他专业，也要鼓起勇气求学校领导改一改专业，这是今后一辈子的大事，如果没有其他原因，一旦工作了极难转换职业。
    看在林馨现有的光环上，估计学校领导通融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想上医学院？那得要有大学指标才行，多少人盯着？就是有指标，你谁呀？凭什么给你？
    再等一次破墙行窃？还是不要了，太危险。就算再次遇到了，也抓住了人，还要有张处长才行，还要有记者帮你才好，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都不行。
    这次不就是如此吗？仔细想一想，这次其实非常危险。
    如果郭星不是一个细心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墙体振动的事。
    就算是有所怀疑，后来检查室内、室外都没有发现异常，粗心大意的人可能就回去睡觉了。
    没有那道闪电，恰巧郭星正在四处张望，也发现不了供销社后墙的破洞。
    如果郭星犹犹豫豫，耽误了时间，晚去了十分钟，结局真有可能完全不同。
    这么多的巧合集中在一起，一环扣一环，是那么容易复制的吗？

明曲

第39章 卫校指标

   
    听了郭星的话，林馨不再犹豫，当即去公社拿了推荐表，填好，立即找有关方面盖了章。
    拿到报道通知书以后，立即去办粮、油、户口迁移等各种手续，虽然很快就要开学了，时间有些紧，不过事情办得非常顺利，各方面都大开绿灯，没有任何人为难她，这在平时是不太容易的事。
    郭星分析的非常有道理，这件事是各种机缘巧合一起合力才出现的奇迹，事前谁能想到？
    竺大姐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林馨才高中毕业，就拿到了去卫校读书的通知，不用去干农活，不用她操心，不用找任何关系，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她一直在心里感恩，谢天谢地，谢谢一切帮了他们的人，包括郭星，包括张处长，包括记者、、、
    一切都办好了，才算真正安下心来，不会担心再有其他变故。
    林馨自己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个劲的傻笑，很有点范进中举的样子。
    范进中举是什么样子？中学课本里有啊，看看就知道了。这个真没有？那去网上查一查，这个可以有。
    后来根据可靠人士传出的的一些消息，县卫校的这个指标几个月前就到了，公社的几个领导都想要，不过都不是给自己的孩子，而是给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的小孩也得照顾一下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可是要的人多，不好平衡，商量来商量去，无法定夺，只能暂时搁置。
    现在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张处长一句话拍了板：这个指标给林馨。
    既然是英雄，就要进行奖励，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对不对？如果今后多出几个林馨这样的人，处长的仕途应该会更加顺利。
    竺秀梅的处境也有了变化，供销社把空置多年的一处比较好的房子分给了她。
    有人说说那处房子一直是供销社主任金屋藏娇的地方，这次拿出来一是为了堵大家的嘴，二是为了做做样子给上面看，据说领导班子最近要调整，可能要调查群众的意见。
    去年好像报纸上也说过类似的话，比如要把生产放到前面一点，让老百姓的生活过的好一点，还说教育也要改革，等等等等，听起来很鼓舞人心，只不过落实起来阻力不小。时间不长，又开始变了，有些人也换了，下面的人心里没个准，有些无所适从。
    凿墙盗窃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话事的人如何定性。
    如果发生在另一个地方，单位领导看竺秀梅不顺眼，或者有其他的想法，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做文章，也许还要被穿小鞋，比如说她值夜班不负责，让小偷凿穿了墙，需要赔偿修补墙壁的费用；又或者这是一出自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是今天，天时、地利、人和站在她这一边，经过领导的批示，记者的宣传，让事情有了如此圆满的结果，郭星开心的只想放声大笑。
    下过一场大雨，洗涤了小镇的暑热，清新的空气吹进诊室，郭星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滋润。
    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性走进诊室，面色苍白，一只手捂着小腹。
    “你哪里不舒服？”
    “每次来例假的时候都会小肚子痛，一阵一阵的，好难受，今天又这样，刚才差点呕了，全身都没力了。”听着很像是原发性痛经。
    “有几天了？这次月经来了吗？”
    “三天了，还没来，以前一般开始痛以后一到两天就会来。”
    “乳房有胀痛吗？”
    “有啊，小肚子也是，还有下坠的感觉。”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这是气滞血瘀的表现。
    “这次肚子痛之前，有没有受过凉之类的？”这是查找引起疼痛的病因。
    “有，前一天吃了用井里的冷水冰过的西瓜，当时就有点不舒服，晚上睡的竹床，夜里风大，肚子上盖的东西掉了，受了凉，早上起来就开始痛，当时喝了一点热粥就好了，没在意，没想到这两天又疼的厉害了。”
    病人这次腹痛以后三天没来月经，可能与受寒有关。受凉对女性影响很大，应该尽量避免。
    “有没有发热、呕吐、拉肚子之类的？”了解伴随症状，有助诊断和鉴别诊断。
    “没有。”
    “做过什么治疗吗？吃过什么药没有？”
    “没有。如果喝热的红糖水，就会好很多。” 保暖往往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第一次例假多少岁来的？当时有疼痛吗？”
    “第一次十三岁来的，当时痛的不行，以为自己要死了。”
    “例假的间隔时间是多少天？规律吗？”
    “刚开始间隔的时间有长有短，几乎每次都痛，现在间隔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二十八天，有时候三十天，可是疼痛比以前还要厉害，每一次都像生一场大病。”
    从病史来看，原发性痛经可能性大，不排除有继发性可能。
    “每次月经出血多不多？什么颜色？”
    “血不算少吧，每次要用两三刀纸，有时候是红的，有时候是黑的，还有血块。”
    经血流通不畅，血瘀症状。
    “一般来几天？”
    “四、五天吧，有时候多一两天。”
    月经量少，经期时间短，一般是虚征，气虚、血虚，或者气血两虚；月经量多，通常是实证，比如痰湿阻滞、血热妄行等等。
    “平时白带多不多？有没有异味？”
    “还好吧，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似乎没有明显炎症状表现。
    “还有其他的不舒服吗？”
    “主要就是肚子疼，其他的还好。”
    痛经是指女性正值经期或经行前后出现周期性小腹疼痛，严重者可伴有恶心、呕吐、冷汗淋漓、手足厥冷，甚至剧痛晕厥，亦称经行腹痛。痛经是女性的常见病，不同年龄段调查发现，发病率三到五成，女大学生偏高，多数资料超过五成。
    病因很多，常见的有压力过大、贪吃生冷、作息不规律、嗜好烟酒、剧烈运动、妇科疾病、使用了避孕工具等等。
    痛经的人，最好自己排查一下，主要的诱因是什么？这对治疗极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