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医道》连载

于世何求

第20章  酸碱中和

    插胃管虽然是一个简单的操作，但是亦不可大意，如果插错进了气管，会引起病人强烈呛咳；或者插管过程中引发呕吐，让呕吐物误吸进气管，都是比较麻烦的事。
    如果插入过深，进入了十二指肠，无论灌注多少药液进去，也无法解决胃内的问题，所以确认在胃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
    郭星使用的是百分之五的碳酸氢钠溶液，既然胃酸让柿子与枣子的碎片结成了块，用碱性液体应该能够溶解。酸碱中和，这是郭星从基础化学知识推导出来的治疗方法，适用于这样简陋的诊所，由于第一次使用，具体效果如何，还得试过才知道。
    第一次郭星只注射了二百毫升进去，看看病人没有不适的反应，五分钟后将其大部抽了出来，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特别的溶解物。郭星分析原因，可能注射进去的剂量少，胃内存留的时间比较短，结石没有溶解有关。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第二次郭星注射了三百毫升，等了十分钟才往外抽，检查抽出的液体，可以看到少许的絮状物，看来前面的判断是正确的。
    病人的丈夫看到郭星的脸色变化，紧张的问了一句：
    “怎么样？有用吗？”
     郭星点了点头，心里基本肯定了自己的诊断：
    “应该是我说的胃结石，不过还要看看后面的结果。”
     郭星再次推注了三百毫升进去，延长到十五分钟后才抽出来，这一次絮状物明显增多，还有小块的没有溶解的东西，郭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情绪开始稳定，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
    再重复了几次，抽出的溶解物沉淀在一起，估计有包块的三分之一的样子，郭星觉得可以缩短间隔时间，加快进度，但是再次推注三百毫升之后，抽出来液体却很少，摸摸病人的上腹部，也不饱满，只得问病人感觉如何。
    “就在刚才，肚子胀的感觉一下就没有了。”
     根据病人的感觉来推断，应该是结石溶解了一部分以后变小了，注入液体之后，从胃里通过幽门直接向下排到十二指肠和小肠去了，才有抽不出胃液的现象。
    为了确认，郭星让病人喝了半杯水，再没有出现胃胀、想呕的感觉，郭星回抽了一下，只能抽出少许的液体，说明胃的排空良好。再仔细触摸了一下病人的上腹部，不再有包块，说明诊断性治疗成功，于是拔出了胃管。
    前后花了几个小时，一直紧张关注病人的郭星现在才感觉到了疲劳，不过看着病人欢欢喜喜的走出医院，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对于这类临床上极为少见的病例，如何诊断与治疗，对医生来说是一种考验，既反映了医生的临床经验积累的厚度，以及知识面的广度，又测试出医生有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能不能活学活用，从已有的知识中找出应对的办法。
    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用已知的理论解决未知的问题，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郭星下班之后，匆匆吃完晚饭，急急忙忙的赶到收购站，舒站长家在乡下，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
    进入舒站长的房间，只见到处都是旧的书籍，杂志，还有一些旧报纸，粗粗浏览了一下，有一些书市面上根本见不到，不少杂志都停刊了很久。
    “你不怕被人发现？一旦有人反映，你会有很大麻烦的。”
    “我三代贫农，根正苗红，又是转业军人，谁敢说什么？这些都是作反面教材用的。”舒站长说的理直气壮，郭星则是心知肚明。
    在范关军属的比例非常高，周围的村庄几乎半数家里有现役军人，或者转业、复原军人。共和国第一次授勋的时候，范关公社出了三个将军，二十多个校级军官，所以又被称为将军公社，由此参军光荣在这里深入人心。
    在这个时期，军人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比任何其他职业都高，不论九·一三事件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报刊对军人做负面宣传，所以大家爱屋及乌，军装成了最时髦的服装。
    大多数地方，参军的比例都很少，一套军服是很珍贵的礼物，尤其是女兵服，更是物以稀为贵，就如现在的时装一样，受到女孩的追捧。
    在范关镇，弄一套军服相对比较容易，但郭星也只有一套，不是没人送，只是他不再接受，有一套跟一下潮流就好，自己又不是军人，不需要太多。
    在这穷山僻壤，除了日常劳作，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公共图书馆，能买到的书也很少，舒站长把回收的那些平时看不到的书籍、杂志留下来，是很正常的事。
    “有什么宝贝？拿出来看看。”
    舒站长从床底一个破旧的箱子里拿出一本线状书，随手递给郭星。这本书表面泛黄，有些破损，一眼就能看出年头很久了，那时还没有人专门去做旧，所以不需要费心去分辨真伪。
    “《推背图》？中医推拿书？”
    郭星虽然喜欢看书，涉猎范围很广，但是，由于个人关注点不同，这样的书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很自然地往自己学的医学专业上去想。
    “外行了吧不是？你真是职业习惯，这可不是医学书。看看，清朝乾隆年间的金举人批注的《推背图》，平时看都看不到的。”舒站长难得有机会嘲笑郭星一次，哪能放过。
    金圣叹郭星是知道的，明末清初苏州吴县人，著名的文学家、文学批评家。金圣叹的主要成就在于文学批评，对《水浒传》、《西厢记》、《左传》等书以及杜甫等诸家唐诗都有评点。
    《推背图》是中国古代著名预言书，相传由唐代李淳风、袁天罡合著。在近千年的流传过程中，该书不断被人改动，加以增减，故其本来面目已渺不可考。现存《推背图》有六种不同版本，且内容各不相同，有些甚至互相冲突。
    现在坊间常见的是民国四年出版，由金圣叹作序并加以评注的六十图版本，共一卷，六十象，按天干、地支排序。每象附有图一幅、谶语四句、“颂曰”四句、金圣叹评注一段。起“自从盘古迄希夷”，终“不如推背去归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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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预言之梦

    有人认为该版本是清末民国初年间的伪作，笔者不敢苟同，理由非常简单，没有相当精准预测能力的人，或者说没有看到后世画面的人，很难正确做出清朝后的预言的。
    该书另一常见版本藏于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傅斯年图书馆，共两册。65页，每页彩图一幅，七言四句，另有注释若干。起“鞍鹿山(安禄山)木易(杨)玉环”，终“一甲人推一金甲人背”。
    这样难得一见的书如果不是破四旧，没人会拿出来当垃圾卖的。
    “我看过其中一些，非常有意思，不过多数看不懂。”
    舒站长翻了翻书，指着其中的一副图说：
    “你看看，书里说的多准确。”
    郭星看到书里有下面几行字：
    第二象　乙丑 　
谶曰：累累硕果，莫明其数，一果一仁，即新即故。
颂曰：万物土中生，二九先成实，一统定中原，阴盛阳先竭。
    “你再看看边上的画，盘子里有多少果子？”
    书里每一页都是诗配画，这第二副是一个装满果子的盘子，数一数，果子有二十一个。
    “你再看看金圣叹的批注。”
    “一盘果子即李实也，其数二十一，自唐高祖至昭宣凡二十一主。二九者指唐祚二百八十九年。阴盛者指武「明空」当国，淫昏乱政，几危唐代。厥後开元之治虽是媲美贞观，而贵妃召祸，乘舆播迁，女宠代兴，夏娣继之，亦未始非阴盛之象。”
    “唐代在清朝之前，金圣叹当然知道唐朝有多少皇帝，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这本书是唐太宗李世民让他手下两位大臣李淳风和袁天罡写的，书写好的时候唐朝才刚刚开始。”
    这个结论需要确认这本书真的是李淳风和袁天罡写的才有意义，如果是后人伪造的，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不过郭星依然来了兴趣，预言书吗？郭星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一直以来他对未知的东西抱有浓厚的兴趣，看的很多读书都不是医学的，特别是之前看过的《周易》，就是专门做占卜用的，是所有国内预测书的鼻祖、圣经！
    据史书记载，《周易》里面的《易传》是孔子亲自写的的书评，《史记·孔子世家》曰：“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不过有人怀疑它是后人假孔子之名伪造的，目前尚无定论。
    郭星完全搞不懂，随意起卦，如何可以预测现在的事以及未来没有发生的事？如果是真的，细思极恐啊！
    郭星随即往后翻了几页，根据金圣叹的注释，很容易看明白，唐朝的事几乎都是正确的。当郭星还想继续看的时候，舒站长又拿出几本书，递给郭星：
    “我知道你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感兴趣，这几本书也是一个算命先生家里收藏的，当废纸卖了，你一起拿走，回去看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陪你了。”
    郭星看看手里的几本书，有《梅花易数》、《紫微斗数》、《奇门遁甲》等，以前都没有听过书名。
    “这都是些什么书？”
    “算命的吧，我文化程度低，看不懂，留着没有用，你没事看看解闷。”
    回到宿舍，点上煤油灯，继续翻看《推背图》。看着看着，郭星不禁疑惑起来，这些都是真的吗？一个人可以预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后的事？如果世界是可以预言的，那是不是说世界是按照某种事先设定的轨道按部就班的运行？
    比如说火车一直匀速以每小时100公里从京城开往广州，只要知道距离，每个人都可以准确无误预测火车什么时间到达下一站，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小学生都会算这样的应用题。
    比如化学老师给学生讲课，左手拿的是酸，右手拿的是碱，只要把两者倒在一起，就会产生盐，那么可以说，在试验之前，老师正确的预言了盐的产生。
    比如根据太阳系运行的原理，天文学家可以提前几天，几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指出哪一天几分几秒会出现日食，月食，这也是一种预言。
    这些都很好理解，因为人们已经知道相关的原理，只要事物按照某种规律在运行，必然会出现某种结果。
    可是每一人是完全自主的，思维是自由的，行为是自由的，一些人改变心意有时候比翻书还快，行动毫无规律可言；同时，每个人都会受其他人的影响，而改变自己所做的决定，这个变量极大，不确定性很大，如何去预测？
    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自己的一生每天的一切活动都已经事先安排确定了，比如谁可以说出三个月后任意某天的晚餐你会吃什么？一年之后随意指定的时间你会干什么？除非是事先安排好，不然应该不可知。就是有些事先安排好的事也常常因为某个意外而改变，所以要正确的预测与人有关的事情，比预测物体的变化，难度之大不可以道里计。
    运用逆向思维，如果人的活动可以预测，说明人都是按照事先制定的轨迹在生活，这真的是可能的吗？如果是真的，我们现行的科学观、人们的世界观都需要彻底改变！
    问题在于，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准确预测自己的死因，或者很多年以后的事！这样著名的例子有很多。
    第一个例子：美国第16任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在遭遇枪杀的两周前，曾经做过一个关于自己被暗杀的梦，相信大家都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害无益，说假话完全是自讨苦吃。
    当时正值美国内战时期，作为总统压力重重，他做了一个噩梦，在给家人讲述时说，梦里自己走下楼梯，听到阵阵哭泣声，气氛死一般的沉寂。他搜寻整个房间，一个人都没有，但一切又那么熟悉。林肯走到白宫东室，看到士兵们守卫着一具棺材，棺材里躺着一具裹着葬服的尸体。大家在房间里一同哀悼，他走上前询问士兵白宫里死的人是谁，士兵回答说：“是总统，总统被暗杀了。”
    在1865年4月14日，梦境成真，而他的棺材也真的被放置在白宫东室，由士兵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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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西方预言

    第二个例子：诺查丹玛斯，法国籍犹太裔预言家，精通希伯来文和希腊文，留下以四行体诗写成的预言集《百诗集》，后被译为《诸世纪》在世界上广为流传，他预测亨利二世之死被验证以后，真正成为了预言大师。
    故事发生在1549年，亨利二世30岁时正值盛年，作为法国国王享尽荣华富贵。但是他在享乐之后总是颓废与怠倦。当亨利二世听说诺查丹玛斯能预言未来，便急不可耐地招他进宫，询问自己寿命。
    诺查丹玛斯观察了国王那双沉溺于酒色的双眼，很镇静他说：“陛下不会因为疾病而对生命有任何损害。可是陛下会因为头脑深处的伤口而丧失生命。”
    亨利二世脸色苍白，因为这无疑是死刑的宣判。他不放心地问：“那么会是什么时候？”诺查丹玛斯彬彬有礼他说：“恕我直言，这一天将在今后十年内到来。”
    在1559年7月1日这一天，也就是诺查丹玛斯预言的“十年之内”的最后第十天，亨利二世忽然一时兴趣，他想与一个贵族比试一下枪法。而被指定作为对手的，便是近卫队队长，年轻的伯爵蒙哥马利。因为他身材魁梧，作战勇敢，又对国王忠心耿耿，因此他常被称为“狮子”。
    他对与国王比武感到为难，便坚决反对，但是无奈国王固执，便只好从命。比赛是在王宫外宽阔的花院里举行的，而双方的武器也是用厚布、皮革包住枪头的枪，这样看来国王是不会有何伤害的。
    但也许是天意如此，当蒙哥马利向国王头盔刺去的时候，枪尖上的皮套突然脱落下来，枪尖从黄金头盔缝间猛地刺了进去，穿过了国王的眼睛，国王惨叫一声便倒在了花园里。
    当医生赶来，发现枪伤已深至脑部，重创了脑神经，医生竭尽全力保住了国王的性命，亨利二世却因脑伤变成了一个疯子，于九天后的夜里在疯狂中死去。这一天是1559年7月10日，正好是诺查丹玛斯言中的“十年之内”的最后一天。
    第三个例子：睡着的预言家爱德加·凯西，生于1877，死于1945，在西方社会极负盛名，他的预言包罗万象，准确率极高。他能“看到”某人一生的人生道路和经历细节，能说出尚在襁褓之中婴儿的未来职业，他还预言了两次世界大战、1929年经济危机、印度独立、以色列建国，以及种族问题在美国造成的混乱、美国总统在任期内去世，以及几十年后苏联解体，俄罗斯建立起新的社会体制等许多事件。
    这些预测都一一得到验证。
    凯西还对传说中沉没于大西洋的史前文明亚特兰蒂斯情有独钟，他在一生中曾经数百次提及这个地方，不仅详述其细节特征，还预言亚特兰蒂斯将在1968年被世人重新发现。
    1968年，人们果然发现了位于大西洋比米尼岛周边水底下用方形巨石建造起的道路，而这正是凯西所描述的亚特兰蒂斯所在海域。
    第四个例子：珍妮·狄克逊，她出生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她的父母得知一个吉普赛女人很会看手相，兴冲冲带着小珍妮前往拜访。吉普赛人看了珍妮的手相后，惊为天人，送给她一个水晶球，并告诉她：你会成为一个有名的预言家，给有权力的人提供建议。
    有段时间，珍妮将吉普赛女郎给的水晶球当成玩物，想当然地认为每个人都可以从中看到图像，就像万花筒似的，只供取乐。
    珍妮九岁这年，一个自称是玛丽·德雷斯勒的女郎慕名找到她，说正考虑开办一个供膳食的寄宿处，因为当演员没有出头之日了，请珍妮为她卜一卜。
    小女孩往水晶球一瞧，整个水晶球像国庆节的焰火，光芒四射，射出了数不清的百元、千元面额的支票。九岁的孩子仰起头对那位默默无闻的演员说:“你将成为大明星，有很多很多的钱。”
    珍妮让众多的通灵现象调查研究者着迷，因为她的预卜是通过如此多而不同的渠道显现出来的。影像常常是不期而至，而预见的事不是正在发生就是几天或几年后才发生的事。
    一天，珍妮和哥哥厄尼正在玩耍，哥哥将妹妹掀进一个干草堆，一晃之间，珍妮看到一个景象，立即高叫：“噢，厄尼，你将成为一名了不起的运动员，我刚才晃了一眼，看见你正在玩球，好多好多人在向你欢呼呢。”果然不到十年，作为全美橄榄球最佳选手，厄尼·平克特的大名刻进了位于纽约的历史名人纪念堂。
    对自己家里的人，珍妮的通灵感历来非常敏锐。她十六岁生日那天，平克特先生买了部小汽车给她，这是当父亲的惯例，对每个孩子都如此。但是珍妮说：“爸爸，等小伊林长到十六岁时，她会要架飞机而不是汽车，你会买给她的。”她父亲将信将疑。
    结果，当伊林·平克特十六岁生日那天，她在自己的要求下得到一架属于自己的飞机。她成了美国最著名的女飞行员之一，并以姐姐曾经预见的方式进行跳伞训练，她是唯一受美国军队之聘，向部队飞行员教授特技飞行的女性。
    珍妮还曾挑战著名的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她说：“人类无需对诺查丹玛斯的预言感到恐怖。1999年人类不会灭亡，拯救人类的希望在东方，西方只代表事物的终端。”
    珍妮预测成真的著名事件有：
    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遇刺；
    印度圣雄甘地遇刺；
    美国参议员罗伯特·肯尼迪（约翰·肯尼迪总统的弟弟）遇刺；
    第一颗人造卫星的发射；
    美国海军核动力驱逐潜艇的沉没；
    1947年印度分裂为巴基斯坦和印度；
    穆罕默德·阿卡对教宗约翰·保罗二世的袭击；
    私下为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预测美苏中三国关系，虽然与当时的情况完全相反，但是不幸一一言中；
    预测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1945年大选中失利，1951年又再次当选首相；
    预测里根在1970年6月连任加州州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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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预测原理

    这些例子，既无法用科学原理做出解释，也违背了人们的常识，但是又是客观真实发生的事情，只要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根本无法否认。
    面对事实，我们不能学鸵鸟视而不见，这违背了实事求是的精神。
    那么到底谁在控制人们的生活？如果仅仅是一个人，要控制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上面的一些例子涉及到许多人、几个大国，人口几十亿，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控制整个人类世界的前进？
    上帝？郭星没有宗教信仰，还没有接受世界是上帝创造的理论；那就是有某种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规律，或者法则在控制着世界？只要遵循这种规律或法则，就可以事先预言正确的结果，甚至可以直接看到画面？
    如果只是预测到结果，国人多数可以接受，毕竟国内算命是一个古老的职业，存在了几千年，无论我们信还是不信，无论原理是什么，总有一些人算的比较准，很多名人直接或间接承认过。
    明朝的进士袁黄出生后不久就被人算过命，对他以后人生的大事都有断语，到五十岁为止，他的经历几乎都与那人的判断一样，没有大的错误。后来袁黄写了一本较为著名的书《了凡四训》，介绍了自己的一生，有疑惑的人可以读一读。
    但是，直接看到画面，或者像林肯那样参与其中，真的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既然是未来的事情，为什么会有真实的画面？真实存在的事情，还能叫未来的事情吗？
    难道地球就是一个电影拍摄的场所，一切已经发生、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已经录制好了，包括我们认为的意外，其实都不是意外，而是剧情的一部分？
    一部拍摄好的电影，不存在过去、未来，所有的剧情都在当下这一刻可以看到，只要找到正确的打开方式，未来的画面当然可以一览无余。
    至于林肯总统为什么能够参与到未来的自己已经死亡的画面中，不是太好解释，难道算是一个插曲、花絮提前播出，作为电影的宣传广告？
    就算如此吧，可是更大的问题出现了：谁是导演？谁在拍这部电影？为什么拍这样的电影？几十亿人、数不清的动物都是演员吗？我们是自愿加入的，还是被迫加入这个剧组的？可以退出吗？我们来自哪里？回归何处？拍摄好的内容存在什么地方？如何取得观看的权力？电影拍完人类都会消失吗？或者是一部没有终点的连续剧，一集一集不间断地播出？谁是观众？是不是因为没有人可以解答，所以出现了有神论？
    在考虑这些毫无头绪的问题之前，还是应该先确定《推背图》是不是后人伪造的，如果是伪造的，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其他问题了，不对，还是需要考虑的，因为国外发生的预测事件是《推背图》的翻版。
    要确定《推背图》的真伪有一个简单的办法，《推背图》是按照时间顺序来写的，在金圣叹之前的都是如此。对他之前的部分我们暂且不用理会，只研究金圣叹死后的文字和图像，如果后面的说对了，伪造的可能性就很低，就算是伪造，也在清朝之前，离我们现在也有几百年的历史。只要能提前预知，提前一天、一年，与提前一百年、一千年有同样的意义。
    其实，仅就金圣叹批注《推背图》这件事本身，就说明《推背图》应该是真有其书，不管是否成书于唐代，流传的时间都应该非常久远，因为金圣叹批注、出版了大量的书籍，都是非常著名、流传很久的书，能入他法眼的，个个不凡。
    如果这本书真是金圣叹点评后刊发的，其意义将超过他所有的其他功绩，因为书里还有清朝之后的预言，对后人来说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也是辨认书之真伪的关键。
    三十三象之后的几象内容由于拍摄了许多相关的电影和电视剧，大家耳熟能详，可以说家喻户晓，很容易理解，主要内容比较准确，不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从略。
    郭星看了半宿的书，伤神费脑了几个小时，直到实在困极了，才上床躺下，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一直有人在吵架，一个人说这句话应该这样理解，一个人说应该那样理解，弄得郭星无所适从。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郭星惊醒，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多了，穿好衣服，打开门，见到夜班护士左月英站在门外。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来了一个病人，可能是阑尾炎，需要开刀，缪夫子请你去看看。”
    阑尾炎是外科最常见的疾病之一，是每一个外科最底层的住院医师都可以做主刀的疾病，同斜疝一样，既是训练自己手术技巧的机会，也是必须熟练掌握的操作。
    如果连这个手术都做不好，上级医师很难给你机会主刀做其他大一些的手术，因为出了问题就是医疗事故，搞不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有上级医师给你兜着也不行，病人或者家人找事会让你灰头土脸。就算没有这些事，以后一辈子也很难在同行中抬起头来，一定会成为大家警示后生的例子。
    但是，看起来简单的阑尾炎手术，却让不少老医生，甚至是名医翻车，因为阑尾炎可以出现很多意外，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见不到的。
    举例来说，异位阑尾有时候连老资格的教授都会头痛，常见的如进入盆腔的下位阑尾，进入后腹壁的腹膜外阑尾，相对来说比较好处理。但是如果是左位阑尾呢？术前没有诊断清楚，按常规在右侧开刀，是找不到阑尾的。这个时候主刀者一定满头大汗，心里在嘟嘟囔囔一些说不出口的话。
    接下来怎么办？要脸的人可能会想办法将原切口延长、拐弯，想尽一切办法，不管是委屈自己还是委屈病人，总之要把这该死的家伙找出毙掉，不，是割掉，将其解剖成粒子，以解心头之气。
    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出事故的时间点，因为视野不好（这个年代是没有腹腔镜的）或者误伤了肠道，或者误伤了血管，或者部位太深操作不便而出现结扎不紧导致术后出血、术后肠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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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阑尾穿孔

    如果把病人放在首位，把安全放在首位，主刀医生应该出去与家属交代病情：病人先天发育异常出现全肠翻转，阑尾应该在左侧，所以需要切开左侧腹部来寻找阑尾。这样做主刀医生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可以避免后续的一系列麻烦，对病人、对医生都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传说中有一台阑尾炎手术做了6个小时，依旧找不到这个调皮的家伙，不得已请科主任上台，把手术切口从下腹一直延长到上腹部，长度非常夸张，就像俗话中的开肠破肚一样，把整个肠道系统翻了一个遍，最后，在肝下才找到罪魁祸首。
    每一个遇到这种事情的医生，说起来满眼都是泪啊。
    开刀之前，阑尾炎还需要与其他疾病鉴别，比如输尿管结石，女性卵巢囊肿、宫外孕等等。不然的话，会出现这样搞笑的事情：陪病人进手术室的是外科医生，送病人出来的是妇产科医生，整个一个大变活人。
    缪昭炳医生40多岁，一副书生模样，博学多才，不仅满腹经纶，而且萧吹的好，象棋下的好，毛笔字尤其好，每年春节前，街上的人都来请他写对联，他总是有求必应，所以人缘很好，被大家称为夫子。他在卫生所以内科疾病为主，遇到外科方面的问题，请郭星来协助，是很自然的事情。
    来到医生诊室，缪大夫给郭星介绍病情：
   “病人转移性右下腹疼痛三天了，今天晚上腹痛加剧，发热，刚才我检查了一下，右下腹压痛、反跳痛都有了。”
    这些语言都是医生使用的专业术语，简练，准确，郭星听了立即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诊断，节省了询问病人的时间。
    病人姓张，男性，三十多岁，牛尾村人，郭星以前下乡去过那里，相互之间脸熟，前两天腹痛的比较轻，病人仍然忍着痛下地干活，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才来医院看病。
    中国的农民大多数都是这样，勤劳，朴实，生活总是捉襟见肘，这个时期各种物质紧缺，买一点点糖就是奢侈的消费了，现在又不准农民搞副业，一年到头很难有现金收入，卖鸡蛋也只能赚个油盐钱，一分钱都要尽可能的掰成两半花，不节俭不行啊。
    生病了怎么办？这个时期中虽然农村建立了合作医疗制度，让农民有了一定的医疗保障，但是去医院看病自己还是要负担一部分的，加上看病又要花时间，所以小病都是靠忍，能不看病就不会去找医生，能吃中药决不会去打针，一旦来到医院，往往都是忍无可忍，必须医生处理的大问题，这些年郭星看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郭医生，你看我这是什么毛病？问题不大吧？”病人非常紧张，很希望从医生这里听到自己期待的好消息。
    “我先看看吧，现在还不好说。”
    郭星迅速给病人做了与阑尾炎诊断和鉴别诊断相关的体检，右下腹腹肌紧张，压痛、反跳痛明显，这提示病人不再是单纯的阑尾炎，已经形成了腹膜炎，是需要紧急处理的急腹症，根据自己的临床经验判断，阑尾穿孔的可能性较大。
    结肠充气试验、腰大肌试验、阑尾穴压痛点都是阳性，闭孔肌试验阴性，支持急性阑尾炎的诊断，提示阑尾位置较深，很可能处于腹膜外的后腹壁。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是其他异位阑尾炎，对于这个山村诊所来说麻烦就大了。
    接合病史、体格检查，基本排除了其他疾病的可能性，为了进一步明确诊断，避免可能的误诊，在这个没有大型设备的卫生所，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腹腔穿刺。
    无论其他检查是什么结果，这一针下去，不论什么妖魔鬼怪，都会现原形。
    医生会根据抽出来的东西，采取相对应的处理措施。
    郭星拿出一只浸泡在消毒液中的大号注射器，装上一根比较长的针头，将病人调整为右侧位，碘酒、酒精常规消毒之后，将针头扎入右下腹，穿透腹壁之后，立即缓慢进针，因为肠壁受到刺激会自动避开，减慢速度以后可以防止针头进入肠腔，不然抽出的如果是肠道内容物，就会得出错误的结论。
    郭星第一次抽吸注射器，没有抽出任何东西，调整了两次病人的体位，让穿刺的部位处于最低的位置，方便液体聚集。郭星调整针头的位置后，终于抽出少许黄色粘稠液体，根据临床经验判断，黄色液体应该是腹腔脓液。
    “腹腔内有脓液，应该是阑尾炎穿孔了，必须得急诊手术，不然预后不好。”郭星向病人和周围的家属展示了注射器，解释了里面的液体是什么，有什么意义，让他们明白手术的必要性和紧急性，消除心里的抵触，配合医护人员的工作。
    因为病人是缪医生先接诊的，按照通常的做法，应该由他去向家属交代病情，解释手术的风险，让家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你先同家属谈谈吧，如果家属同意，我们就在这里做手术，如果家属不同意，只能请他们送区里，或者县人民医院了。我先去做术前准备工作，争取节约点时间。”把注射器递给缪大夫，郭星到手术间做术前准备。
    自从郭星来到这个卫生所以后，不仅开展了外伤的清创缝合、脓肿切开、拔甲等手术，还开展了一些腹部的急症手术，比如胃穿孔修补、阑尾穿孔切除等，不仅免除了病人的长途搬运、拖延造成的病情恶化，还让卫生所完善了手术室的无菌处理、手术照明、洗手池、手术器材的购置等，对处理类似的急症手术有了基本的条件，比如每天都有一个无菌手术包备用，不常用的手术器材都浸泡在消毒液中，随用随取。
    去手术室检查了一下手术包，又挑了几件手术器械放入消毒盘里浸泡，试了试吸引器，再检查一下洗手消毒的东西，都没有发现问题。
    回到医生诊室，缪大夫还在与患者家属谈话，不过看来已经有了决定。
    “郭医生你们刚才都见过了，等会手术由他主刀，你们不用担心。”

于世何求

第25章 术前准备

   
    “我叔叔就是郭医生治好的，这次又要麻烦郭医生了。只是不知道我丈夫这个病不开刀行不行啊？”患者的妻子看到郭星，依旧是犹豫不决，不顾前面缪医生介绍过的病情，只希望从郭星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如果是单纯性的阑尾炎，不开刀是可以的，大部分病人用药物保守治疗都可以好。不过你丈夫的情况不同，化脓性阑尾炎，已经穿孔了，保守治疗很难康复，如果形成弥漫性腹膜炎，有可能危及生命的。你们说是在他身体状态比较好的情况下手术效果好，还是等他拖不下去了再做手术效果好？”
    为了说服病人家属，郭星必须要再解释一遍，直观的东西往往最有说服力，看到病人家属都注意着针管，郭星才接着往下说：
    “如果不开刀切除阑尾，穿孔的地方很难闭合，如果再扩大，肠腔里面的东西真的流进腹腔，那个时候再用注射器去抽，你们看到的就不是黄色的脓液，而可能是其他的东西了。”
    肠子里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相信大家都知道，郭星不用说的太直白。
    “就算运气好，保守治疗之后穿孔慢慢闭合了，但是穿孔周围的脓液会形成肠粘连，影响肠道的正常运动，病人以后会经常的出现肚子痛，并一直受它的折磨，他这个强劳动力可能就废了。而且阑尾以后会不会再穿孔，谁也不知道。”
    看看病人家属的脸色，郭星知道他们终于接受了现实，去掉了幻想，才继续说了下去：
    “他现在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马上手术治疗，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把发炎的阑尾切掉，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同时清除腹腔内的脓液，尽可能的减少肠粘连的机会。所以，立即手术是见效最快、对病人最好、对你们来说最省钱的办法。”
    看到家属机械的点头，知道他们基本上不会再反对开刀，不过郭星觉得还是应该把手术的危险性再说一遍为好。
    “我们这里的条件比较差，做手术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比如说麻醉意外，比如说病人术中心脏、脑子出现意外的问题，比如说术中大出血，术后大出血等等，而且术后出现肠粘连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这些缪医生都给你们讲过吧？”
    “讲过了。”家属有人应了一声。
    “那你们是决定在这里开刀，还是去其他地方？”
    “去别的地方都很远，路也不好走，这样搬来搬去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再说别的地方我们也不熟，还是在这里开刀吧。”患者妻子稍稍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的丈夫痛苦的样子，下定了决心，患者的父亲在一边不断的作揖打躬，求医生救人。
    看着家属签完字，郭星立即请左月英做术前准备，然后去机房启动发电机。
    因为交通不便，这里还没有通电，所以医院自备了柴油发电机。通常情况下发电机是由所长管理的，现在深更半夜，郭星不想打搅所长的睡眠，就自己动手了。这事以前也做过，熟门熟路，没什么难度，不一会，在机器的轰鸣声中，门诊一下子灯火通明，成了这个小镇的唯一亮点。
     给患者做了出凝血时间测定，备皮，在家属的注视下，将患者送进手术室。
    所谓备皮，就是准备手术区的皮肤，比如头部的手术，需要先剃光头发；腋窝周围的手术，需要剃光腋毛；会阴周围的手术，比如阑尾炎，则需要剃干净一定范围内的毛发；有些人体毛较多，较长，则需要剃光切口周围十公分左右的体毛。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细菌藏在这些地方，消毒液不容易杀灭，导致术后出现感染。
    把患者移到手术床上，调整为侧卧位，郭星换好衣服，戴上帽子口罩，拿出做腰麻用的腰穿包，常规消毒患者第四腰椎周围的皮肤，打开腰穿包，铺好小手术孔巾，戴上无菌手套，在第四、五腰椎间打好局麻药，然后进行腰穿。
    很顺利，郭星感觉到腰穿针的突破感之后，拔出针心，清亮的脑脊液从针孔流出，于是拿过吸好麻药的注射器，慢慢推入两毫升的普鲁卡因，然后拔出腰穿针，轻轻压迫针孔，敷上无菌纱布。
    放平患者，检查腰麻平面，符合手术要求。
    做腰麻的病人一定要注意体位，如果体位不当，头部过低，麻药扩散到胸椎、颈椎的位置，会影响心跳和呼吸，处理不当会导致病人的死亡。
    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常见的一些静脉用全身麻醉药，做阑尾炎这样的手术，通常选用腰麻或者硬脊膜外麻醉，在麻醉的同时松弛了腹肌，容易暴露视野，方便医生手术。因为腰麻操作快捷，容易确认，为了节约时间，郭星没有采用硬脊膜外麻醉。
    左月英已经给患者打上静脉输液通路，看到有关的手术用品都准备好了，郭星走到隔壁刷手的水池，开始用刷子沾上消毒过的肥皂水洗手。
    刷手从手掌开始，手背、每根手指头都要刷到，特别是指甲，要尽可能的把里面的污垢刷走，然后刷前臂，肘关节以上也要刷一部分；刷子刷洗三次之后，用无菌手巾擦干水分，开始用酒精泡手，酒精至少要浸泡到肘关节。
    如果在冬天，没有暖气的情况下，洗手是一个非常难受的过程，而黄河以南的地方，特别是长江以南，冬天都是没有暖气供应，不论是坚硬的刷子对手部皮肤的刺激，还是泡在冰冷的酒精里，没试过的人，很难说出那种酸爽的感觉。
    后世有一种快速洗手液，杀菌能力强，在紧急情况下，为了争分夺秒，将这种洗手液涂抹在手部需要消毒的部位，干燥后戴上手套就可以穿手术衣做手术。
    洗手完毕，来到手术室，现在是半夜，人手不够，郭星省去了一助，由左月英兼职器械护士和助手，缪医生在台下观察病人、测量生命体征，准备相应的物品，在输液管中加药等等工作，包括应付可能来的急症。
    正常情况下，器械护士一般都要先洗手、穿衣，整理手术器械，做好术前准备这些事，如果有一助的话，则由一助进行消毒、铺巾的工作，主刀最后才进入术者的位置。现在缺了一助，除了器械之外的工作都要由郭星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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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阑尾切除

   
    郭星站在了患者右侧，拿起左月英准备好的消毒杯，用卵圆钳逐一夹着碘酒、酒精棉球消毒患者的手术区。
    不同的手术消毒的范围是不同的，先后顺序也不同，这里不再累述，像阑尾炎这样的手术，至少要消毒切口周围十公分的皮肤。
    从消毒开始，手术中的每一个步骤都要严格遵守无菌原则，这是每一个医生都必须养成的习惯。
    消毒之后，分别铺上小手术巾和大的手术孔巾，这个过程，都要严格按照操作规程进行，防止一切可能出现的污染意外。
    铺巾完毕，郭星用酒精棉球擦了擦手，才穿上手术衣，带上消毒手套，站到患者右边主刀的位置。
    左月英也洗手完毕，穿上手术衣、戴好手套，站到患者的左边，郭星的对面，摆好手术器械。
    “可以开始了吗？”
    郭星问正在监测患者生血压，替代麻醉师的缪医生，如果三大生命体征任何一个不正常，都需要查找原因，纠正以后才能开始手术。
    缪医生回答一切正常，于是郭星拿起有齿镊，钳夹患者术区皮肤，患者没有反应，说明麻醉效果良好，可以进行手术。
    “开始吧。”郭星说完，左月英递上圆刃手术刀。
    郭星根据自己的诊断，选择了常见的右下腹麦氏切口，没有选择探查切口。
    无影灯下，皮肤、皮下组织层次分明、非常清晰地被逐层切开，郭星接过止血钳，迅速准确地钳夹出血点，打结止血；剪开腹外斜肌腱膜，顺切口方向分离腹内斜肌、腹横肌肌层，直达腹膜。
    分层切开、止血、打结都是手术的基本功，有经验的医生只要看术者的几个操作，就可以判断出你的手术水平高低。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要提高自己的手术水平，就需要在每一个最普通的操作中做到一丝不苟，精益求精，郭星正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有的医生在闲聊的时候会得意地说，自己可以一刀进腹，看起来非常牛逼，实际上却是极度危险的尝试。
    每一个个体都是有差别的，很难把上一个病人的经验复制到下一个人身上，这样的操作极容易出差错，稍有不慎就会损伤腹内脏器，随后的补救措施不仅仅浪费了时间，更是人为地增加了病人不必要的创伤，得不偿失。
    这样的心态和操作，常常是医疗事故的原始隐患。
    放入两块棉垫保护切口免受开腹后的污染，用两个小拉钩拉开切口，准备好吸引器，抬头看了左月英一眼，左月英立即递上切开腹膜的尖刀片。
    “有你做助手真舒服。”郭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术者与助手的默契是手术成功的一个重要前提，以前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都做过郭星的助手，只是配合的不是太好，要么是不熟悉手术的程序，要么太紧张，要么不用心。
    而左月英不同，与郭星第一次手术就非常默契，到后来配合得几乎是天衣无缝，郭星只需一个手势，或者一个眼神，她就会把需要的东西放在郭星手里，恰似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院里就将这对组合固定了下来。
    郭星有时候猜测，左月英是不是研究过只有外科大夫才仔细阅读的手术学？不然怎么会那么老练？这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达到的，一些不用心的年轻医生都做不到。
    “看你做手术是一种享受。”左月英情商极高，笑着回了一句，只是说话的语气不太像是虚假的恭维，好像只是在陈述某种客观的事实。
    “郭医生手术做的是真好。”缪医生也赞同左月英的观点。
    郭星用镊子提起腹膜，用手指捏了捏，确认两层腹膜间没有肠子、大网膜等，用尖刀切开腹膜，止血钳夹住两侧，手指伸入腹腔，再顺着手指剪开腹膜，用大拉钩提起、分开。
    扩大视野后发现有少许淡黄色脓液，立即接过左月英手上的吸引器将之吸除，轻轻牵拉腹膜，露出腹腔。请缪医生调整了一下无影灯，腹腔内的情况立即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切口选择的非常准确，切口下肠腔表面有少许脓苔，顺着脓苔，稍稍分离肠管，根据生理学特征，顺着三条结肠带找到大肠与小肠结合点回盲部，发现一个脓肿，吸除脓液，用纱布轻轻分离，露出明显肿胀、中间已经破溃的阑尾。
    找到了阑尾，这个手术基本就算完成了一半，后面只要按部就班进行就行了。
    郭星根据之前的体检，感觉这个病人的阑尾应该深入到了后腹壁，探查了一下，果然如此，大约3公分的阑尾位于腹膜后。
    郭星用止血钳夹住纱布轻柔地分离了阑尾与周围粘连的组织，吸除了周围的脓液，用组织钳夹住阑尾的根部，轻轻地提出到腹腔外，方便后面的操作。
     用弯血管钳逐段分离阑尾系膜，里面包含阑尾的供血动脉，剪断，丝线结扎两次，这是防止术后出血的有效方法，当然两次结扎的地方要对，结要打紧是关键。多数阑尾炎“二进宫”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用纱布粘清水清洁了一下阑尾根部及周围，以阑尾根部为中心，在肠壁浆肌层做荷包缝合，用止血钳轻轻挤压阑尾根部，排出阑尾腔中的异物，然后粗丝线结扎阑尾挤压处，扎紧。
    在结扎处远端两根直钳夹住阑尾，在两钳之间切断，切除的阑尾连同止血钳、手术刀放入弯盘中，这个过程中不要污染其他器物。
    用棉签清洁干净阑尾留下来的创面，再用碘酒、酒精三次消毒阑尾残端，尽可能杀灭该处可能存在的细菌。
    让左月英用止血钳夹住结扎阑尾的线段，轻轻推向盲肠，郭星逐步打紧之前缝合的荷包线，将阑尾残端埋入盲肠壁内。
    为了防止意外，郭星在包埋处外加8字缝合，使阑尾残端完全不可见，为了保险，郭星分离了少许大网膜缝在阑尾残端处，帮助吸收水肿，消除炎症，防止阑尾残端漏。
    阑尾切除已经完成，郭星将回盲部放入腹腔，观察有无出血，同时用生理盐水清洗腹腔，清除一切脓液及渗出物。
    这一步非常重要，很多阑尾穿孔的病人术后出现肠粘连，就是因为渗出物造成的。这个时候医生多花一点时间，病人以后会减少很多的痛苦。

于世何求

第27章 小儿烫伤

   
    在这个过程中，郭星用盐水纱布反复清洗阑尾造成的后腹膜那个破口，然后缝合后腹膜，保持腹腔为闭合性腔体，避免腹内渗出液进入后腹壁，引发严重的感染，那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三次清洗腹腔，没有发现出血，肠管之间未见浓苔及渗出物，水肿不明显，郭星松了一口气，可以不用放置烟卷引流条。
    清点器械、纱布无误，逐层缝合腹膜、肌层、皮下及皮肤。因为伤口完全没有受到污染，皮下也不需要放置引流条。
    在缝合皮肤时郭星稍稍多花了一点时间，让每一针都整齐划一，左月英摇头笑道：
    “你这弄得像艺术品了。”左月英夸奖道。
    “自己看着开心，以后拆线了病人看着也不会讨厌。”郭星心情愉悦地答道。
    这个手术虽然简单，但是郭星希望尽量做得完美一些，每一步都力争做到准确，简练，可靠，这里的手术机会本来就很少，他希望每做一个手术，自己在操作上都有所进步。
    缪医生和左月英也可以感觉到，这个手术做得确实比较赏心悦目，没有什么废动作。
    术中郭星一直全神贯注于手术，但是不时被从额头流下的汗打断，为了防止汗水流入眼睛，或者掉入伤口，只能时不时请缪医生擦汗。左月英出汗虽然少一些，背后也快湿透了。
    手术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看看手表，花了四十分钟，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算不错了。
    当脱下手术衣时，郭星里面的无袖洗手衣已经完全被汗打湿，手术衣的背后也是湿的，手套里都是汗水。
    空调对那时候的乡下人来说，不仅没有见过，听说过的都很少。至于电扇，没通电的地方，谁会买那玩意当摆设？卫生所倒是为手术室配了一个台式电扇，但是也不敢对着手术台吹啊，那有增加病人伤口感染的风险，所以只能斜对着术者后背，还不敢开到最大，对于穿着厚厚的手术衣的术者来说，有多大的降温作用，大家只能脑补了。
    为了防止夏天的蚊虫等，手术室窗户都是关着的，因为那时还不时兴纱窗，山乡里没人安装纱门纱窗，卫生所也是如此，由此导致室内温度明显比外面高。
    虽然是晚上，相对比白天凉快一些，但是，缪医生仅仅穿着工作服站在手术室里，没穿厚厚的手术衣，就一直不断地冒汗。室内高温这个问题是当时国内所有医院夏天不做择期手术的主要原因。
    皮肤缝合完之前，缪医生拿着切下来的阑尾出去告诉了家属手术的情况，本来这应该由主刀来做的，只是郭星脱不开身，缪医生为了节约时间，代劳了。
    那个时期，可没有红包一说，如果是现在这个年代，非手术医生去向家属交代病情拿了好处，开刀的人反而没有，这会造成医师之间极大的矛盾。
    看到推出手术室的患者，家属拉着郭星的手千恩万谢。把病人送到病房，交代了家属术后要注意的事项，郭星才回到医生诊室。
    “你怎么在这里？” 郭星看到邢英也在医生诊室，有些奇怪。
    “我来做早餐啊，看你们几个人在做手术，都饿了吧？我给你们一人下一碗面条。”
    “还是我们邢英好，你一说，我真是饿了。”人在紧张的时候，能量消耗比平时要多几倍。郭星看看手表，已经早上7点了，一边开医嘱，一边谢谢邢英。
    “我去下面条了，你们几人过几分钟就到食堂来吃吧。”
    “郭医生，我们可是托你福了。”缪大夫开心的打趣郭星。
    几个人刚刚吃完面条，门诊就来了一个开水烫伤的病人，卫生所已经有了默契，这类的病人通常都交给郭星处理。
    一来烫伤、烧伤都算外科病，给郭星有理有据；二来这个病郭星有研究，既方便病人的治疗，又方便郭星收集论文的素材，一举两得；第三，这个病治疗起来太麻烦了，每天换药就是很大的工作量，要是感染了，或者疤痕大，会被病人抱怨，有些吃力不讨好，所以没有几个医生愿意主动承担。
    郭星查看了一下，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左手前臂大部分被开水烫伤，皮肤都出生了大水泡，以浅二度为主，少部分是深二度，看起来面积不大，但是现在是三伏天，稍不注意就会造成创面感染，加重烫伤的深度，留下较为严重的疤痕。
    为了避免这个结果，必须住院治疗。
    烧伤、烫伤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意外事件，一旦发生，在现场我们应该如何处理？惊慌失措有害无益，下面是一些有益的建议，供大家参考。
    烧伤与烫伤相比现场处理有很大的不同，可能直接影响预后，希望大家注意一些重要的事项。
    第一步，尽快让伤者离开火灾现场，减少火焰进一步的伤害。特别要强调的是，保护呼吸道极为重要，呼吸道烧伤及肺部井发症是早期引起死亡的关键！可能的话，用打湿的口罩、纱布、毛巾、或布块捂住口鼻，减少热空气、烟雾进入呼吸道，造成进一步的损伤。 伤员切不可在火场大声呼喊，以免导致呼吸道烧伤。
    第二步，马上拨打急救电话如“120”等，请求专业人员的帮助。
    第三步，正确处理创面，防止“二次伤害”。
    伤员身上燃烧着的衣服如果难以脱下来，可卧倒在地滚压灭火，或用浇水灭火。切记不要带火奔跑或用手拍打，这会使火借风势，越烧越旺，使手被烧伤。
    待烧伤局部冷却后，尽快脱去或剪去局部的衣服，暴露伤处。这一步一定要注意，保护烧烫伤局部的表皮，尤其是游离的表皮，因为这是伤口的保护层，与预后密切相关。如果不懂，宁可留待专业人员处理！
    如果附近有水源，应尽快将伤处浸泡在冷水中，或者用冷水冲洗，让伤处温度迅速与身体正常部位一致。在冲洗的过程中应该注意流水冲力不应过大，要尽量保存烧伤后水泡的完整性。
    创面请不要按民间的偏方处理，特别是有颜色的“红药水”或者“紫药水”，甚至是用酱油等涂抹，以免影响医生对烧伤严重程度的判断，耽误治疗。
    烫伤的现场处理请参考上面的建议。

    孩子一直在哭，所以首先得缓解疼痛。在护士打针、输液之时，郭星戴上帽子口罩，拿出几瓶无菌生理盐水冲洗烫伤处，一来可以清洁伤口，二来可以缓解伤处的烧灼感，减轻疼痛。
    止痛药加上冲洗伤口，患儿的哭声终于变小了。
    再用新洁尔灭消毒液多次冲洗创面及周围皮肤以后，打开一个灭菌过的备用清创包，戴上无菌手套，用剪刀剪开大的水泡，放出里面的积液，再次清洁创面，然后用自己研发的中药油纱布代替凡士林纱布包裹烫伤的左前臂。
    用中药油纱布的作用有两个：第一杀菌，防止细菌感染；第二，油性纱布可以防止创面与包裹的纱布粘连，避免换药时因为粘连加重创伤，损坏残留的尚可恢复的上皮细胞。
    如果条件许可的话，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敞开创面，在无菌的环境中尽快让创面干燥，结痂。只是卫生所没有这样的条件；其次这是小孩，能不能配合治疗很难保证。保险起见，郭星还是采用棉垫纱布包裹的方式处理这个患者。
    烧伤与烫伤的第一期是渗出期，渗出量较大，棉垫可以吸收渗出液，也隔开了创面与空气的直接接触，减少感染的机会。
    一旦渗出减少以后，如果需要，郭星会使用自制的烧伤粉处理创面，它的好处是，既可以吸收渗出液，又可以杀菌，更重要的是可以促进皮肤的生长与创面的愈合，减少疤痕的形成。
    创面处理完成以后，将病人送进观察室，郭星开始计算今天的补液量。
    一般来说，为了促进康复，输入的晶体与胶体的比例是1:1，晶体指的是氯化钠、碳酸氢钠等溶液，胶体指的是全血、或血浆、白蛋白，分别影响人体的晶体渗透压和胶体渗透压。
    卫生所根本没有全血、或血浆、白蛋白。即便有，极大的可能患者没有钱买，比如白蛋白，无论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对山里人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药品。
    郭星分析了一下病情，患儿单侧前臂烫伤，面积只有3%，比较小，估计渗出的血浆蛋白不会太多，没有胶体补充，很有可能不会影响康复。就算有影响，又能怎样？在这样的条件下，也只能这样对付了。
    开好医嘱，安排好患儿需要补充的质与量，叮嘱护士前8小时要输入一半的量，余下的在后16小时内输入即可，然后，回去观察室，仔细交代家属需要注意的事情。
    暂时禁食8小时，如果没有应激性胃溃疡或消化道出血，才可以考虑进食流质食物。这一点非常重要，提前预防可以减少很多突发的，没有预测到的意外。
    其次，要保护已经包裹好的左上肢，避免任何的撞击，一旦创面再受破坏，或者出血，都会影响康复；左上肢不能下垂，最好卧床，如果要上厕所，左上肢需要抬高，这样可以减少渗出、水肿；左手尽量不要打湿，防止水倒流进创面，引起感染。
    这些看起来是小事，处理不好，就会影响创面的恢复，一旦感染，有可能引发大问题。
    家属要安排二十四小时陪护，特别是晚上，要防止患儿睡着后乱动，避免左上肢再受创伤，加重病情，所以夜班的人一定不要睡着了。白天人多一些，孩子也可以自己控制，虽然活动较多，反而不容易出问题。
    天热，病房内人不要太多，尽可能不要让患儿出汗，汗液打湿了纱布会导致感染。解决的办法一是不停地扇风，降低热度，二是用冷水擦洗身体，增加散热，减少出汗。
    郭星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几个家属才知道各种正确的处理方法，仅仅他们知道还不够，每一个来轮班照顾的人，都需要他们去言传身教，不得遗漏才行。
    就这一个病人，今后一段时间内郭星有得忙了，临床工作就是如此，除了专业知识，还有很多的琐碎事情需要交代和处理，治病救人，绝不是像电影里看起来那样的高大上，很多时候，既是脑力劳动，更是体力劳动，治疗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特别是烧伤、烫伤病人，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于世何求

第28章  择业困境

     
    “李会计早。”次日清晨，郭星一边与同事打着招呼，一边往诊室走。
    “郭医生早，你是不是已经看过烫伤的小孩了？”看到郭星是从留观室那边走过来的，李会计知道他习惯上班前查房，随口问了一句。
    “嗯，查完了，情况还不错。”从实习的时候开始，郭星就养成了提前查房的习惯，这样晨会交班的时候自己已经心中有数了。
    “有病人在诊室等你。”李会计提前打了声招呼。
    “这是你女儿吗？”在诊室里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无精打采的坐在病人的椅子上，郭星问陪在边上的妇女。
    “是啊，前两天她感到皮肤痒，有点发热，我们这几天比较忙，没时间管她，昨天看到她身上很多地方都抓破了，烧的比前天还高，看看她身上，出了很多红点，有的还在流水，所以今天带她来镇里看病，不要紧吧？”
    乡下的人一般不太严重的感冒、发热很少来医院看病，多喝点水，休息休息就自己扛了过去；或者自己煮点姜汤，喝了发发汗，也许就好了；有的老人会刮痧，就会在病人的背上刮一刮，第二天很可能就没事了。
    实在不行就找村里的医生抓几副中药煎来喝，几天过去，感冒也没了，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身体抵抗力强的原因；所以来医院看病的，多数都比较重。
    给孩子看病，比成人难，年龄越小越麻烦，症状说不清楚，体检又不配合，是很令人头痛的事，有人把儿科叫哑科，不是没有道理的，多数医学院学生毕业后不愿意去儿科，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直接导致各个地方都缺儿科医生。
    在每个家庭里，孩子总是最受关爱，只要生病了，全家人从父亲母亲到爷爷奶奶，都忙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从70年代提倡“一个孩子不少”，到1980年全国开始严格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一家只能生一胎，每个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其娇贵程度呈几何级数上升，带来的一个后果是儿科医生越来越难做。
    根据2017年《中国儿科资源现状白皮书》公布的数据，全国儿童有2.5亿，儿科医生只有12万，平均下来一万个儿童只有5个儿科医生，至少比发达国家少了一半。
    实际上，不仅儿科缺医生，很多其他临床科室也缺医生，如果有人怀疑这个说法，就一起来浏览一下有关的大数据吧。
    （我们看看世界卫生组织关于全世界各国医生的统计数据：
    2007-2013年，每一万人中的医生数，第一名卡塔尔77.4，中国排名八十三,只有14.9，在看看其他一些国家,古巴67，俄罗斯43，朝鲜33，英国28，美国24.5，印度7。
    我国医生这么少，而且长时间如此，与国家的地位与人口完全不相称，总不能向印度看齐吧？
    儿科看病难是每一个父母的切身之痛，老百姓的积怨只能发到医生身上，医生成了背锅侠。
    所以看病难这个现象，是宏观的问题，理应由上层统筹解决，个人或局部的力量，很难改变现状。
    如果十年后、二十年后出现突发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比如传染病大流行，比如重大自然灾害、工伤事故，要从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医生、那么好的医生来处理危机？
    请问谁来给你看病，谁来护理你？
    当雪崩发生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些是危言耸听吗？让我们来看看其他相关的数据吧：
    先看看国内统计数字，高考状元选择学医的在各专业中的排名：
    1977-2012年：排名第6，共17人，占1.31% ；
    2013年：仅仅一年，排名降低十位到了16 ，人数19；
    2014年：排名再降一位到了17，人数11；
    2015年稍有回升，排名到16，人数22。
    从历届状元的选择来看，医学类占比也处于末流，远不如工商、工学、法学等专业，占比徘徊在1-2%之间，似乎从没超过2%。
    高考状元的选择基本上代表了当年所有考生选择专业的意愿，如果国家不加以干预，不调整相应的政策，从医学这个角度来看，后果在可见的时间内是可以看到的。
    弱弱地问一句：你愿意自己的孩子学医吗？
    如果生病了，你希望什么样的医生是自己的主管医师？
    有一年一个省的理科高考前三名都出生于卫生系统家庭，只是三人在填报学校时都没有选择医学为自己的专业，记者发现这个现象后认为有新闻价值，于是采访了这三位学生的父母，这些父母的回答基本相同，尊重孩子的选择，不要求孩子子承父业。
    再讲一件真实的事情：有一所医学院，在高考恢复后的第一年，医学系的一个班招收了55名学生，毕业后50多人都分配在医院、医学院或者相关单位工作。虽然他们的年龄相差很多，入校时最小的16岁，最大的34岁----那时允许高考的最大年龄，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孩子没有一个去学医。
    第一次得知这个信息，笔者除了震惊，剩下的是无奈，只有一声叹息。
    大家想一想，这些人已经工作了至少20年，都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或多或少积累了不错的人脉关系，如果孩子高考选择医学院校，今后的路按理来说会非常好走，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不约而同、无一例外地没有要求孩子接班？就算排除父母的期望，为什么这些孩子也不愿意延续父母的职业？
    因为他们从自己父母身上，深刻感受到国内临床一线的医生工作有多辛苦，压力有多大，社会的成见有多深！特别是比较了其他学生、其他专业以后，还有多少人愿意把成为一个好医生作为崇高的奋斗目标？
    正常的医学院学习时间是五年，比其他专业多一年；毕业以后其他专业可以按时晋升工程师、会计师等，而医生需要规培三年，规培之后能不能找到工作的医院，还得另说。
    如果是高中同班同学，学医的同学拿到中级职称，按部就班走正常的途径，要比其他专业的同学晚整整四年。
    这四年，正是年轻人谈朋友、买车、买房、结婚的时间。可怜的、刚刚毕业的医学生，如何面对这些问题？！
    后来这个班有三人出国了，其中两人的孩子选择了国外的医学院作为人生的起点。
    在美国，学医几乎是大多数学霸的第一选择，高中毕业的时候，如果学生收到了两份录取通知书，一份是常春藤学院，一份是普通大学但是给出了本科加医学院连读的承诺，不出意外的话，都会选择后者，因为大学毕业以后去考医学院，是一条非常艰辛的过程。
    不过只要医学院毕业，基本上就衣食无忧了，因为人命的宝贵是大家的共识，救人的医生自然受到大家的尊敬，尤其是社会地位，远远超过任何其他职业。）


建国以后，经过国家的多方努力，医生的数量有了长足的增长，完全改变了以前缺医少药的状态，国人的健康水平得到了极大提高，人均寿命达到了前所没有的77岁，当下医生不足是发展过程中的暂时现象，是多个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其中一个就是考生与家长的一些考量。

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在报考大学的时候，有一些个人与家庭的现实问题无法忽略，比如：

正常的医学院本科学习时间是五年，比其他专业多一年；毕业以后其他专业可以按时晋升工程师、会计师等，而医生需要规培三年，规培之后能不能找到工作的医院，还得另说。

如果是高中同班同学，学医的同学拿到中级职称，按部就班走正常的途径，要比其他专业的同学晚整整四年。

这四年，正是年轻人谈朋友、买车、买房、结婚的时间。对于刚刚走向工作岗位的医学毕业生来说，如何面对这些问题？

是偏重理想，还是偏重现实，是个人自己的选择，他人无权干涉。社会在前进，人类也在进步，相信医学中的这些问题可以逐渐得到改善。

在这里想做一个社会调查，问大家两个问题：

你自己或者你的孩子愿意学医吗？

如果生病了，你希望什么样的医生是自己的主管医师？

于世何求

第29章  水痘传染

     美国医生在人口中的比例虽然比中国高很多，但是同中国一样一直缺医生，据根据美国医学院协会的估计，到2030年，美国可能最少缺4万、最多缺10万名医生。
    实际上美国最大的问题是医生分布极度不均，大多数医生主要集中在大城市和经济发达地区，而经济不发达、偏远地区医生奇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美国多年前就开始征召外国医生，好处是只要在指定的地区服务一定的年限，就可以在美国永久居住。应招而来的医生以印度人为主，也许这就是印度一万人中只有7名医生的原因之一吧。
    而护士不仅中国缺，美国缺，全世界都缺！同美国相比，中国的护士工作量要大很多，地位比医生更低。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多种因素导致护士的流失极为严重，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
    世卫组织发布的《2020年世界护理状况报告》预测，如不采取行动，至2030年全球护士队伍缺口将高达460万人。
    在实施公立医院改革方案以后，医生的收入与业绩挂钩，儿科的问题进一步凸显出来了。在医院的收费标准中，医生的智力是最不值钱的，而药品、医疗器械的收费每年都水涨船高，科室、医生要想收入多，只能多开贵药，多做贵的检查，多使用贵的设备器械。
    儿童的特征使儿科医生不能这样做，不敢这样做，很多时候是无法这么做，直接后果是儿科医生的收入明显低于其他科室。
     一方面儿科医生承担的病人数量越来越多，很多病症只能靠医生望触叩听来获得，无法依赖机器检查，对医生的智力和体力都有很高的要求。
    一方面家属对医生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严，稍不满意就会出现冲突，骂医生司空见惯，打医生屡见不鲜，严重的直接威胁医生的生命。
    一方面医院的管理越来越严格，各项考核指标铁面无私，达不到目标就要扣奖金，科室的收入无法提高，医生的收入也就很难提高。
    我们来看看医生的年平均收入：
    日本医生收入一直排名国内第一；加拿大平均25万加元，专科医生高于50万。
    美国2015年家庭医生19.5万美元，专科医生28.4万，儿科医生最低18.9万。
    2013年国内医生年平均7.2万人民币，在与其他行业相比属于中等水平，大约是美国的十八分之一。有人笑称国内的医生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卖红薯的钱。
    如果你是儿科医生，面对这样的状态，你会有什么想法？对未来有什么期望？想找对象吗？想攒钱买房子吗？有能力能养家糊口吗？
    这种高付出、高风险、低回报的环境造成的结果只能是：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做儿科医生，现有的儿科医生离职、转行的越来越多，是每个医院都需要面对的问题。
    要培养一个技术精良的医生，除了自身的聪明与努力以外，没有十年以上的临床经验是不行的，而毁掉一个医生，只要一天、一个病人就够了。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头痛，身上到处痒，想喝水。”女孩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着，一边抓痒，这个孩子年龄比较大，叙述的比较清楚。
    郭星检查了一下，小女孩面红耳赤，测体温三十八度五，身上很多红疹，有的已经破溃，有少许淡黄色液流出，头皮上也有很多类似的小疹，口唇干裂，舌红苔黄，口腔有溃疡，脉搏快而有力。
    小女孩的临床表现，是比较典型的出水痘。
    “家里人有类似的问题吗？”先问问家里有没有人被传染，这是任何一线临床医生必须要具备的常识与警惕性。
    “没有。”她母亲想了想答道。
    “你女儿现在是出水痘，你应该早点带她来看病的。”
    出水痘是儿童的常见病，是一种由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传染病，潜伏期大约两周左右。一般而言，罹患水痘后，可终身免疫，但同样的疱疹病毒，有可能会在体内潜伏多年，日后体内抵抗力降低时，会复发形成带状匐行疹，也即俗称的“生蛇”。
    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出水痘危险性并不大，导致生命危险的比较少见，但是它的两个特点让医生和家长都必须重视：其一可以短期内导致大批人的感染，特别是小学和幼儿园，一旦发现有人出水痘，必须尽早隔离和治疗；其二在出水痘期间，如果处理不好，孩子的脸上可能会留下永久性的疤痕，与天花留下的疤痕一样。
    水痘虽然是病毒引起的疾病，但是造成后遗症的却是继发性细菌感染，因为早期出疹的时候皮肤非常痒，孩子们往往忍不住用手去抓，手上的细菌会造成皮肤局部的感染，溃烂的地方愈合后就形成了疤痕，所以早期诊断，早期治疗非常重要。
    对常人来说，大概不清楚细菌与病毒的区别，会造成很多误解，这里简单地比较一下：细菌比病毒大很多，约1000倍左右，外形是完整的细胞，有包膜，可以独立生存，可以自我繁殖，无细胞核的叫原生细菌，有细胞核的叫真菌。
    病毒只有少量的核酸（DNA或RNA）和包裹它的一层蛋白膜，无法独立生存，只有进入宿主才可以依赖宿主细胞进行繁殖。
    流行两年多，影响全世界的新冠肺炎就是由新型冠状病毒引起的，这是一种具有包膜的正单链RNA病毒，有极强的传染性和变异性，对全球医学界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新冠病毒致病过程，主要是结构蛋白之一刺突蛋白（S蛋白）可以特异性结合宿主细胞的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ACE2），使病毒附着在宿主细胞上。之后S蛋白能够进行结构重排，驱动病毒进入细胞。因此，阻断S蛋白与ACE2的结合，被认为可以阻断病毒传播。
    对于新冠病毒，目前没有特效药，实际上，对任何病毒来说，现在都没有类似青霉素这样能有效治愈某类细菌感染的特效药，请大家记住这个概念，不要迷信鹰国某些药厂的宣传，谨防上当受骗。
    现在可以起预防作用的，第一是提升自己身体的抵抗力，主要是免疫力。方法很多，比如保持愉悦的心态，释放所有的压力，建立良好的作息时间，摄取没有污染的生态食物，多吃水果，每天进行适当的运动等等。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只要坚持，毫无疑问你会享受它们带来的好处。
    第二，使用有效的疫苗。
    目前研制的疫苗，除灭活病毒疫苗外，目前进入Ⅲ期临床的疫苗都是以S蛋白、S蛋白受体结合区域或S蛋白亚基作为抗原基础开发的。另外，核衣壳蛋白（N蛋白）、与新冠病毒相关的T和B细胞表位也可能为疫苗设计的潜在靶点。
    问题在于新冠病毒变异极快，已经研发的疫苗不一定对新的变种有效，所以即使已经注射了两次疫苗，也需要六个月后再行注射强化，加强保护作用。
    按技术路线划分，国内5款疫苗分为三类：
    一是灭活疫苗，包括国药中生北京公司、国药中生武汉公司、北京科兴中维公司生产的3款灭活疫苗；
    二是腺病毒载体疫苗，为天津康希诺公司生产的5型腺病毒载体疫苗；
    三是重组蛋白疫苗，为重组新型冠状病毒疫苗（CHO细胞）
    已有的研究和临床资料显示，为了强化疫苗的作用，在使用加强针时选用不同类型的疫苗，免疫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细菌种类很多，相当多的细菌对人体是有益的，比如口腔、肠道有许多细菌与人体共生，被称为正常菌群，它们的缺失会引发疾病，失调也会引发疾病，中药的人中黄就是专门治疗人体肠道菌群失调的药物。我们吃的泡菜、腐乳等等就是真菌在其中起主要作用。
    引发疾病的细菌称为病菌，正常菌群改变了生存的部位也会变成病菌。
    有些细菌有特异的抗原，感染人体后会形成特异性抗体，让人体对其有较长时间的免疫，比如百白破疫苗就是如此。
    但是多数细菌抗原是非特异性的，所以会形成很多交叉免疫反应。
    有些抗菌素对某一细菌特别有效，有些对某一类细菌有些，这是医生在治疗不同疾病时会选择不同抗菌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