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一 | 批判,是我们全部烦恼的来源。
我们从早到晚,不断地批判自己、别人、事情、环境、国家、地球,样样都看不顺眼,样样都值得批评。在我们的眼中,很少有事情是圆满完整的,所看到的全都是缺点。连一个好事,都要通过我们主观判断而同意,才变成一件好事。别人讲的好事,不经过我们的过滤,我们也绝对不会称之为「好」。
我们见到一个人,第一个念头就是已经开始判断——这个人友善不友善、礼貌不礼貌、风度好不好 ……一连串的判断。从早上一起来,到入睡之前,我们一天从来没有过不批判。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批判自己,自然产生「罪」的观念。
我们通常都认为自己是罪人。当然,有很多人认为其他人才是罪人,自己反而是圣人或好人。这种标签或判断,自然也就决定我们对自己、对世界的看法。有了「罪」的制约和认定,我们自然也同样用这种方法看着世界,反映同一种负面的观感。接下来,要谈修行,根本不可能。因为认为自己有种种阻碍(或者说是罪),总是需要有漫长的时间,要通过善行,甚至人生彻底的转变,才可以消除这些罪,才有机会重新开始。
然而,站在整体,没有什么东西叫做「罪」。
也没有什么东西叫做「好」、「坏」,有意义、没有意义,有目的、没有目的,公平、不公平,善人、坏人,修行、世俗。
假如连人、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头脑投射出来的,那么,去批判好坏,本身就是个大妄想。
一个人懂了这些,最多是大笑或大哭一场,发现这一生,从来到离开,都是活在一个洗脑的状态,把一切虚妄的境界和虚妄的判断当作真实。
突然,一个人也变得话少了,自然理解——一切所讲、可以表达的,甚至可以想象的,都不存在。都还是我们用有限的的聪明,通过二元对立的语言或思考的逻辑来描述不可能描述的整体;而局限,是永远不可能描述无限的。
局限,是无限大的一小部分,最多只是从无限大划分出一个小角落,在这个范围里好像有一个独立的存在。任何语言、任何表达,不光没办法描述,即使描述出来,也都失真了。都是把整体化为一个切片,最多只是通过一个狭窄的角度来看全部。
我们最多只能用空间的三度,再加上时间的一度,勉强凑出四度,而认为可以对无尽的维度做一个全面的表达。这不光是不可能,还是人类过于天真的想法。
但是,无论用多少篇幅重复这一点,我们还是可能听不懂。无论多少语言,之处这符合科学的道理,你我不可能相信,也过不了这一关,会认为还是有一句话好讲,有一个判断值得分享。有一个「我」,有一个「你」,有一个人生,有一个世界好谈。我们自然还是可能回到一个受委屈、受害者的身份,认为周边的人不公平,人间充满虐待,自己倒霉。还可能认为自己的人生故事最有特色,一生所遇到的痛心,是别人绝对没办法理解的。也因为如此,更有理由可以继续折磨自己、虐待别人,从早到晚都在埋怨。
这可能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理状态。
不经过一个彻底翻身,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
练习
只要任何念头起伏,想做一个判断或批判,告诉自己:
这个不是我。
这不是真实的我。
就连看到最美的风景,还是提醒自己:
这不是真实。
不是真实的我。
这一切,还是头脑投射出来的。
假如做不到,因为反弹太激烈。没有关系,反弹之后,还是可以练习:
刚刚反弹的,
不是我。
不是真正的我,
假如因为念头太多、反弹太重,这时就采用前面所谈的两个方法:
首先把自己的烦恼和反弹交给佛陀、上帝或自己觉得亲近的像徵。要记得,神没有问题。把自己的问题交给神,那自然也没有问题。
不要小看这个作用,它是真正有效的。外头的问题自然会得到妥善的解决,而内心反弹也自然消失。
再进一步,结合呼吸,「我在」 的静坐,提醒自己:
我已经圆满,我和神从来没有分手过。
我就是神。神就是我。
都离不开一体。
如果还不适应,可以用「大我 ——小我」配合呼吸,也就是从大的我,看着小的我。
吸气时,大我。
吐气将尽时,小我。
吸气,大我。
吐气,小我。
不断的「大我——小我」。
这本身就在不断地通过呼吸提醒自己,提醒自己神圣的身份。
也就是说,大我远远大于肉体所建立的小我。
我可以通过每一口呼吸,把我的神性活出来。
这么一体会,反弹的念头和感受自然就降下来。
这时候,一个人安静下来,可以轻轻松松微细地「参」——
这个批判的人,是谁?
有必要批判的人,是谁?
还有必要分享自己的看法的,这是谁?
还有话好说的,是谁?
当然,答案又是:
我。
那么,我又是谁?
没有回答,就让这个宁静持续下去。
有了念头,再重复同样的参。
来源:归元之路
|